可是王爺,我不怕!”許靖姿幾乎是立刻回應。
她望著他,清澈的眼眸里映著飄落的雪花,烏黑明麗。
“正因為前路艱難,我才更不能讓王爺一個人去,如果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好歹能一起想辦法,王爺若是煩悶了,也有個人可以說說話。”
景王不易察覺地微微挑眉。
許靖姿察覺到他的目光,頓時有些慌亂,連忙找補:“我的意思是……王爺自然也可以找其余三位側妃說話商議,我……我若在,也定當恪守本分,不會讓王爺為難的。”
她越說耳根越紅,在心里罵了自己一遍,怎么嘴巴那樣快?
顯得好像爭寵似的,還沒嫁過去,倒是讓景王誤會了。
景王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愉悅。
他笑了笑:“放心吧,等她們知道本王有多么體弱多病,且毫無前程的境況后,未必還肯嫁過來。”
“三姑娘,請你相信,我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
他略作停頓:“一次都不會。”
許靖姿怔怔地看著他,看著他清俊眉眼間的認真,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了。
暖暖的,漲漲的。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鼻尖微微發酸。
“不過此事,還需問問令堂的意思……”
景王考慮得周全。
“不必問了,”許靖姿說的很果斷,“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
她望向庭院中紛飛的雪花。
“阿姐說過,女子立世,當有主見,當為自己所爭取,我既要嫁給王爺,便理應陪著王爺共進退。”
長廊之下,細雪溫柔。
景王看著她,眼中漸漸燃起的光芒。
“好。”他溫和點頭,唇角勾起愉悅。
離開威國公府,景王登上馬車。
車廂內暖意融融,驅散了他周身沾染的寒氣。
他靠坐在軟墊上,清俊的臉上雖依舊帶著幾分蒼白,但眉宇間此刻卻仿佛被春風拂過,淡淡愉悅。
侍衛俠蹤熟練地遞上一個暖手爐。
“王爺,那我們還要按原計劃,進宮向陛下陳情,設法推掉這門婚事嗎?”
原本,景王今日前來,是存了最后一份試探與決斷。
他深知自己前路叵測,不愿那明媚鮮活的女子因一紙婚約而被卷入泥潭。
若許靖姿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退怯與勉強,他便就此放手,還她自由。
畢竟,強求來的姻緣,到了那虎狼環伺的封地,也只是讓她徒增苦楚,他不會快樂。
卻沒想到……
想到方才長廊下,她竟那樣堅定。
想到許靖姿的樣子,景王唇角不自覺地微微揚起。
“不必了。”他聲音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松快,“她愿意與本王共進退。”
俠蹤看著景王的樣子,這還是頭一次看見向來情緒淺薄平淡的王爺,如此開懷。
看來這位許三小姐,當真與眾不同。
“莫非,許三小姐就是王爺當年念念不忘的那位……”
車廂內沉默了片刻,只余車輪碾過積雪的轆轆聲。
良久,才傳來景王低沉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