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國公聽到這里,當即怔住了。
從前剛定親的時候,他倒是聽到過一些風風語。
有的同僚也曾暗示過他,平王對那位戰功赫赫的神策大將軍格外關照。
不過,肅國公向來不愿做偏聽偏信之人,再加上當時太子想方設法挑撥他同平王的關系,所以肅國公一直以為這都是捕風捉影的謠傳。
“此事你可不許胡說八道!”肅國公厲聲呵斥。
恰在此時,他夫人肅國公夫人聽說動靜,也提著燈籠趕來。
廳堂內,燭火高燃,喜荷哭得身影輕顫。
“奴婢哪兒敢跟您撒謊?是小姐不讓奴婢說,平王為了昭武王,提攜她父親威國公做督辦漕運的監官,沒想到今日威國公卻扣了寧王的船。”
“昭武王好生氣惱,來王府找王爺的麻煩,甚至,還掌摑平王一巴掌,但平王竟也不怪罪,只在夜里買醉。”
肅國公和自家夫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詫。
平王那樣恣意狂妄的性格,竟會為一個女子如此神殤?
喜荷抬頭,語氣哽咽:“奴婢做了大膽之事,本想趁著平王醉酒,將他引誘到小姐的房間里去,卻不成想被小姐誤會奴婢要爬床,從而將奴婢趕了出來。”
“直到這個時候,小姐寧愿委屈自己,平王喜歡那昭武王,可是成婚之前就有的事了!”
肅國公夫人馬上面色嚴肅下來。
“喜荷,你敢為你說的話做擔保嗎?”
“奴婢敢!老爺,夫人,您若不信,趁小姐回門時,抓住她身邊的兩個大嬤嬤嚴刑拷打,便什么都知道了!”
一想到女兒這么長的時間都在受委屈,陳明月的性格又是不爭不搶的,肅國公馬上就著急了。
“來人,備轎,我現在就去一趟平王府!”
肅國公夫人急忙拽住他:“老爺,冷靜一些,方才喜荷不是說了么,王爺今夜醉酒,你去了徒增麻煩。”
肅國公語氣急促:“我不找王爺,我就找明月問清楚,咱們就這么一個女兒,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她受委屈?”
肅國公夫人抿唇,眼神掃了一眼廳堂。
她的兩個老嬤嬤會意,馬上上前,將喜荷帶下去了。
只剩夫妻二人后,肅國公夫人輕輕拍了拍肅國公的心口,語氣沉緩理智。
“女兒已經出嫁,老爺又與平王利益牽扯良多,即便老爺這個時候去問,得到肯定的回答,又能如何?難不成,同平王撕破臉嗎?說到底,老爺是他岳丈。”
肅國公臉色緊繃:“那你說怎么辦?”
“我看,明日我裝病,叫明月回來問清楚,既知道內情,我們再想辦法應對,總比害了女兒更好。”
肅國公夫人又道:“那喜荷說的,也未必都是真相,老爺,你可不要關心則亂,反而給外人留下把柄。”
一番勸說,肅國公倒是冷靜許多。
“就聽夫人你的主意吧。”
天色已晚,肅國公夫人回去休息,可肅國公卻毫無睡意。
他回到書房,面色復雜地從暗格里拿出那一封信。
就在今天傍晚,他安排去南疆的人遞了密信回來。
當初接生蕭安棠的那個產婆,已經快要抵達京城附近了,最多再有半個月,定能當面問個水落石出。
蕭安棠的事如果屬實,那么寧王就有一個巨大的把柄被他們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