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明白他的意思。
“我母親身體不適,要好好地休養,之后大伯母會來接管后宅,你放心,我會跟她說,你仍是這個大院的管家,她帶來的人,不能越去你頭上。”
管家聽到這話,直接給許靖央跪了下來:“承蒙大小姐信任,您說什么是什么,奴才全按您的吩咐,愿意為您鞍前馬后效勞。”
許靖央叫竹影扶他起來:“柔箏妹妹送走了,我那弟弟錚哥兒定是最舍不得的人,要是以后他叫馬車,要去莊子上送東西,你可別攔著他,跟我說聲便是。”
管家連連點頭:“奴才曉得。”
許靖央帶著竹影走遠了,每隔幾步,就有丫鬟婆子專門停下來,鄭重其事地朝她行禮。
跟她剛回府的時候相比,下人們恭敬多了,甚至都多了一絲畏懼。
要說之前,這些人不知道大小姐的能耐,只知道她有個神策大將軍親妹妹的頭銜,卻不得夫人重視,所以下人們也跟著忽視她。
可現在,誰敢看輕大小姐?
連管家鑰匙都能從夫人的手中拿走,誰現在能去伺候大小姐,那才是前途無量!
管家看著許靖央的背影,不由得搖頭感慨:“這府邸要換主子了。”
太子從威國公府離開,并沒有馬上回東宮,而是讓馬車轉道,去了長公主府。
適時,長公主正在庭院里澆花,她時常喜歡親手侍弄這些花草,滿園牡丹,養的格外用心。
剛開春的正月末,天氣還算幽涼,牡丹能開實屬不容易,幸而長公主養著許多巧手花匠,才能讓這滿園姹紫嫣紅。
“給姑姑請安。”太子玉樹臨風,順著,往那一站就格外溫如潤玉。
“鈞兒。”長公主欣喜一喚。
她立刻將金剪交給下人,快步走來,親切握住太子的手:“去過威國公府了?”
“剛從他們府邸里出來。”
長公主引著他去曲水流觴旁邊的雅亭里,宮奴端上牡丹茶,長公主親手為太子斟了一杯。
“有了王院判的診治,威國公的腿腳應當有希望治好吧?”長公主問。
太子臉色平靜:“王院判雖去了,但威國公并無腿疾。”
長公主動作一頓:“哦?”
太子將當時情況明說,長公主輕輕皺了下眉。
“小小的一個國公府,剛成為新貴,還不算百年世家,就斗的那么厲害,可見棘手。”太子語氣有些冷。
長公主倒是笑了笑:“各個家族都是如此,揭開那鮮亮的外衣,里子都差不多……你見過許大小姐了?”
“見到了,”太子想起許靖央的表現,只是一笑,“正如姑姑所說,她聰明獨立,只是在家中并不得寵,甚至全家合力排擠,實在有些奇怪。”
長公主徐徐倒茶:“說奇怪,倒也不奇怪,本宮能猜中一二,這許家大小姐身為女子,寧愿千里迢迢去邊關追隨她兄長,也不愿留在京城家中,多半自幼便受到輕視與排擠。”
“她不被許家人接受,這才最好,利于我們接近她,神策軍認的是她阿兄許靖寒,自然對許靖央格外照顧,無論許家被冊封多么高的門閥,神策大將軍這五個字才是他們家的護身符。”
“而你,鈞兒,若你能納她為側妃,便是如虎添翼,地位何愁不穩?”長公主音量低柔,被掩蓋在徐徐落下的茶水聲中。
太子沒說話,只喝茶。
長公主知道他心里有數,笑容飽滿端莊:“今晚留下來用膳吧,本宮將夜兒也叫來,你們兄弟倆也好些日子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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