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一句話說完,肩上的女子忽然抬起頭來,一雙藕臂夾住其脖子,小臂交錯,捧著他的臉。
女子,不,這活尸稍稍探出脖子,扭頭,唇對著其唇,微微吮吸。
移靈動彈不得。
黃夅臉皮繃緊,不敢多看。
……
……
谷澗。
月色將苗王的身影拉得極長。
其身后還有數個洞女,安安靜靜站在原地。
苗王微微抬著頭,看著自己舉頭三尺。
“墨狄公,在怕什么?”
“他躲起來了。”
苗王喃喃,似是對著空氣說話。
隨后他點點頭,低語:“這樣嗎?”
“我,不一定忍得住。”
“彬兒,太弱了。”
“他的四煉蠱蟲,有一抹隱藏極深的紫。”
“他的資質,比我想象的更高。”
“我想護他。”
“不行了嗎?”
這番話,一部分像是對著空氣說,一部分,又像是苗王在自自語。
苗王,看到的比移靈多。
當然,移靈不知道這些。
苗王本質上也不知道這一點。
至于墨狄公為什么會躲起來,墨狄公在怕什么,苗王更不知道,移靈更是完全蒙在鼓中。
這時,一個洞女忽地上前。
本身洞女幾乎沒有神志,只有空洞雙眼,以及機械動作。
此刻那洞女卻輕語幾句。
“原來如此……”
苗王眼中微微駭然。
一時間,他瞇著眼,神態顯得十分肅然。
……
……
張云溪帶路已經走了很遠,天光逐散了夜幕,陽光曬干幾人身上的衣服。
此刻途徑一地,能瞧見部分山壁,遠處,隱約有個洞口。
灰四爺沖著那方向不停地吱吱,牙齒在摩擦,仿佛躍躍欲試。
“很濃郁的血腥味。”白涑忽然開口。
白纖的俏臉同樣緊繃,眼中帶著慎重。
白觀禮無,只是看一眼張云溪。
張云溪另一手取出一面羅盤,略凝重。
“不要管,走。”
他毫不猶豫,加快了腳下步伐。
半小時左右,灰四爺的躁動停止,白涑和白纖兩人的臉色也平復下來。
“移靈洞嗎?空安應該殺了不少人?”
“話說,道士的鼻子好靈敏,和灰四爺有的一拼了。”胡進眼中帶著一絲敬佩,像是長了見識。
灰四爺吱吱兩聲,沖著胡進抖了十幾下腿。
“呃……”胡進一臉訕笑,解釋:“我沒說您不強。”
灰四爺一躍而起,落在胡進的頭頂,干脆就趴下了。
“空安在那里。”羅彬忽然說。
他看向灰四爺,又道:“在,叫一聲,不在,兩聲。”
灰四爺沒反應,小眼睛直溜溜地看著羅彬。
羅彬再度皺眉。
“它不確定,道理很簡單,尸丹會蒙蔽嗅覺,讓它發現不了墨狄公,空安的氣味如果完全被隱藏,就像是先前,他宛若蟲人,氣息就被遮擋在苗槡的氣息下,他剝過移靈洞人的皮,或許也會借此隱藏自身,就算是沒有那樣了,過于濃厚的血腥味,一樣能隔絕氣息。”
“空安已經知道你身上有灰仙了,他大意過一次,不會第二次的。”
張云溪做出了解釋。
灰四爺這才吱吱幾聲,顯得十分傲慢。
羅彬沒有多,點頭,表示明白。
“空安。”
“我聽你們說了不少,那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人物?”
白觀禮總算開口了,說:“三危山的外人,數量總共就只有這么多,我并不認為墨狄公會怕苗王,畢竟墨狄公往前走了一步,盡管是失敗了,但依舊走過。”
“是這個空安,促使墨狄公躲藏了嗎?”
白觀禮這一句話,直接將事情推上了另一層面!
張云溪對空安的判斷,是強過黎姥姥,強過移靈洞主。
白觀禮的判斷,是空安甚至強過苗王,甚至讓墨狄公怕!
那空安會死在移靈洞那個實力和苗王比肩的人手中?
或亦,這才是移靈洞現在都死寂一片,空安也沒有現身的原因?
他們陷入了膠著?
羅彬在分析,因此沒開口。
張云溪啞聲道:“如若這樣,那事情就麻煩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彈弓樹藏。誰是螳螂,誰是黃雀,誰持著彈弓?”
“等?”羅彬瞳孔微縮。
“其余人能等,我們等不下去,任何變故平息后,我們都是被開刀的人。”張云溪搖頭。
“是……空安脫困,要殺羅先生。”
“移靈洞取勝,要殺羅先生……”
“若是后者,墨狄公也會現身,不死在移靈洞手里,也要死在墨狄公手中,就算是苗王能保護,只能一次,還能兩次嗎?”
“太棘手,沒有選擇啊!”胡進滿臉的焦慮。
“反而先動手,或許有先機,至少現在可以心無旁騖地對付墨狄公,到時候直接進谷澗,尋求苗王庇護。這樣一來,無論是空安來,還是移靈洞來,都只需要解決一次。”
張云溪之鑿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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