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根本核心的一點,就是自己根本不會去懷疑秦天傾,去懷疑天機道場。
哪怕是沒人離開柜山,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依舊受困。
羅彬只會考慮,問題出在柜山本身,人就是走不出去。
哪怕是秦缺有著邪祟身,當時能做到和柜山溝通,卻依舊打不破袁印信的封鎖。
袁印信會不知道這一點嗎?
會不清楚,他的騙局早就被戳破,面紗早就被掀開嗎?
袁印信是知道的,他能將整個柜山道場的人都當做棋子,拿捏到這種程度,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會相信他。
可袁印信依舊這樣做。
直至此時,直至上官星月的反應再度出現,羅彬才知道,核心在上官星月身上!
是了,柜山道場這一役損失慘重。
道場本身活下來多少人,這還是個未知數,袁箜帶走多少不在柜山道場中的弟子?這也是個未知數。
不過稍稍一想就已知的,是那些弟子,必然來自于一個個村鎮,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必然都是管理者,必然都是柜山道場至關重要的人。
如今,這一切都毀了。
那袁印信身旁的人,就只剩下上官星月一個。
上官星月又曾經因為秦天傾以及張云溪的論而動搖。
他必須得將那種念頭,從上官星月心里頭拔走!
這樣,他才能繼續利用上官星月!
這一瞬,羅彬腦子里的念頭,格外通達!
然后呢?
就只是這么簡單嗎?
羅彬還在自問!
其實,袁印信不做這一切,上官星月也沒有繼續懷疑他啊,也沒有說要站在秦天傾這一邊!
驀然間,羅彬醍醐灌頂!
是……自己!
上官星月還在苦口婆心。
袁印信看他的眼神,逐漸透出一絲心力交瘁。
羅彬,明白了一切!
袁印信,是要對自己下手了!
拐彎抹角做那么多。
目的只有一個。
他對自己下手的時候,上官星月能理解,不會反抗,不會像是秦天傾和張云溪所想的那樣,反手捅袁印信一刀!
袁印信這樣做,是一舉兩得!
“哎。”
一聲嘆息,從袁印信口中傳出。
“或許,是我錯了吧,或許,你根本沒有想過要讓我做你的師尊,你和他們一樣,想獲取這里。”
“你,狼子野心嗎?”袁印信語氣不重,卻帶著濃濃的失望。
羅彬心頭猛地一搐。
果然,來了!
“有句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的大概就是你了吧?”袁印信再度搖搖頭。
“師尊……師弟他……”上官星月再度開口,似是要求情,可她又戛然無聲,一手捂住了胸口,顯得迷惘,掙扎。
“不要再叫他師弟了,星月,你內心單純,師尊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付出不少,為師也算是做了為師能做的一切,白眼狼是養不熟的,哪怕是我們費盡口舌,一樣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即便是留下來了,也一定是委身求全,我們,是在養虎為患。”
“羅彬,說出你在浮龜山獲取的一切,說出你們究竟在這下邊兒都做了什么!”
“我,或許還能念在師徒情分上,給你最后一線生機。”
袁印信語氣分外冰冷。
“終于不裝了。”
羅彬先和袁印信對視。
隨之,他瞟了一眼上官星月,憐憫更多。
只是一眼,羅彬沒有對上官星月說任何話。
再接著,他視線回到袁印信的臉上。
袁印信再度搖頭,眼中的失望更濃,從恨鐵不成鋼,到完全失去了情分。
上官星月臉上的掙扎,終究是消失不見。
她倒沒有露出袁印信相仿的表情,只是她變得很沉默,很冷,像是整個人都封了心,沒有了絲毫情緒可。
羅彬干脆閉上了眼。
既然結果是這樣,既然如何掙扎,都沒有作用,那就只能欣然接受。
只不過有一點,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成為袁印信的工具。
就在這時,山林中又有響動出現。
沉悶的聲響中,還夾帶著一絲悶哼。
這聲音很熟悉,尚琉璃?
張白膠和張云溪都被帶來了,尚琉璃出現在這里不奇怪。
羅酆和顧婭或許要不了多久也會來了吧?
羅彬的內心,覺得很難,很煎熬,絕望一點點地涌現。
只是,這有用嗎?
他受迫交代出一切,結果依舊是所有人活不下去,就算是活著,都是袁印信的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