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酆回來了。
他身旁跟著鐘志成。
不知不覺中,初陽已經爬上天穹,天色正好,微風不燥。
鐘志成沒有收拾東西。
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恍惚。
自打那天,秦缺這群畸形丑陋的人來了柜山村,村子的發展就超出了他的預料和掌控。
羅彬出現,秦天頃張云溪的介入。
羅酆顧婭的回歸。
鐘志成逐漸覺得,柜山村好像脫離了他的掌控。
雖說規矩還在,雖說規矩好像還是能約束一些人,保證一定程度的安全,但實際上,很多東西都變了。
今早,鐘志成還在路上敲鑼,羅酆就找到了他,和他說的一番話,讓他現在都沒有回過神來。
就這樣,要出村了?
不,是出山,徹徹底底地離開柜山!
一時間,鐘志成只是接受了這個信息量,他木訥,機械地跟著羅彬走,可具體要不要走,他還沒有想清楚,想明白。
過往他無數次想逃離,真的能走的時候,反倒是畏懼,退縮了。
他走了,這一村人又怎么辦呢?
這一村的希望,又該寄托在何方?
他,曾是村民的希望。
他,要甩下村民嗎?
鐘志成很清楚,秦天頃不可能帶所有人都走,他更清楚,羅酆能找他,全然是羅酆念及了這些年的情分。
鐘志成徹底陷入了徘徊。
院里的人多了,小院略顯的擁擠。
差不多九點左右,秦天頃和秦缺來了。
“羅先生,人齊了?”秦天頃問。
羅彬點頭。
場間有尚琉璃、張白膠、張韻靈、顧伊人、羅酆、顧婭、鐘志成……足足七人。
算上不會出山的秦天頃,秦缺,羅彬,一隊足有十人。
“嗯,不要一起走,稍稍疏散一下,我們在村外匯合,別引起太多村民注意。”秦天頃說。
隨后眾人分散。
張白膠自然和張韻靈同行。
顧伊人跟著羅彬。
顧婭和羅酆走一處。
鐘志成同尚琉璃結伴。
秦天頃和秦缺先行離開。
四組中,都有人深度了解柜山村,因此,大家出村的方式也不是直接走村口,而是從各個地方繞行出村。
再沿著村公路走了半小時左右,便見到了等待在那里的秦天頃和秦缺。
很明顯,其余那些天機道場門人,以及張云溪,留在村中鎮守。
接下來,則由秦缺帶路,他沒有領著眾人離開馬路,而是一直沿著公路往前走。
陽光開始變大,變得灼目,曬得皮膚一陣陣熨燙。
公路一直很正常,沒有什么變化,沒有任何異樣發生。
不知道何時,秦缺手中握著一塊玉簡,他手上還纏著一塊布,正是這樣,他才能直接觸碰鎮物而不受傷。
不知道走了多久,大抵已經到了山腰的位置。
明明是正午,天色明明還是透亮,陽光還是刺目的,羅彬卻覺得,天沒有那么亮了,這是一種透亮的陰暗,仿佛身上都蒙著一層布似的。
對,更確切地形容,是有一股無形的屏障擋在前邊兒。
秦缺的模樣,驟然間有所改變。
他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蟒袍,他雙手合攏,居然舉著一塊玉圭。
他明明走在前邊兒,卻感覺人不在前面,有一種無形的隔閡!
魘尸能夠將人帶入山內。
這是羅彬早就知道的信息。
甚至魘尸還挑選性的帶人,秦九么和魘尸某種程度的融合,成為引導者,將顧依人帶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