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邊有拖布,笤帚,以及打掃衛生的其余東西。
她打水,去堂屋,收拾地上的血跡。
灶臺中的火光愈發大。
羅彬嘆了口氣。
張韻靈,只是瘋了。
她比顧伊人嚴重,卻也比顧伊人輕微。
她看清楚了問題的本質,看清楚了自己的本質,因此便清醒了過來,甚至可以說,直接甩開了那些“包袱”和“影響”。
這樣一來,張韻靈以后應該都不會繼續深陷,不會在做那些瘋狂的事?
傷疤被掀開,疼痛讓她回到了現實?
那,秦天傾說她被蠱惑,是不存在的?
再反觀鐘志成,他有問題的概率太低了。
錯將他們當成了某種東西,從而開槍,才是最大的可能。
羅彬目視著灶臺的火熄滅,這才帶上了廚房門,重新走回自己房門前。
秦天傾站在門口。
先前張韻靈的哭腔很大聲,多多少少,秦天傾是聽到一些內容的。
不完整,不足以將整個事情串聯起來。
“她沒有。”羅彬簡簡單單三個字。
“看來的確是沒有,因為她沒有繼續說要做什么。”秦天傾回答。
兩人的對話聲音不大,張韻靈跪在地上擦洗血跡,抹布和水泥的摩擦聲,都能蓋過兩人語。
隨后,秦天傾走向了羅酆的房間。
羅彬跟進去之后,一眼就瞧見鐘志成還在地上掙扎扭動,顯得痛苦萬狀。
“窺心場,會讓人的恐懼一直提升,當然,如果抵御一次完整的死亡,就能發現窺心場的隱秘,一切都是假的。”
“能熬過去的人不多,他快要意識精神徹底崩潰了,在那之后,他就會成行尸走肉,或者氣絕身亡。”秦天傾目視著鐘志成,說。
“救他。”羅彬啞聲道。
秦天傾摸出來了之前那塊玉簡。
蹲身下去,以玉簡照射鐘志成的臉。
這一霎,鐘志成安靜了。
在鐘志成的視角中。
他被去而復返的兩腳羊頂了起來,兩腳羊將他頂穿成了篩子,他血都快要流淌干凈。
甚至他胸口都被羊角劃破,能瞧見里邊兒砰砰跳動的心臟,能看見分明的筋絡和血管。
明明,他已經瀕死。
隨時,他都會斷氣。
這一切,忽然就消失了?
兩腳羊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羅杉,以及另一個先生,兩人一直盯著他看。
地上沒有淌滿那么多鮮血。
身上沒有那么多的傷口,只有腰間一處刀傷。
怎么會這樣?
鐘志成的心跳落空了半拍。
這兩腳羊,還有那么大的本事,剛才的所有過程,都是在折磨他,在恐嚇他?!
兩腳羊,又要有什么花招?
“你們……究竟想要做什么?”鐘志成話音嘶啞。
“我們,是什么?”羅彬問。
“是人?是兩腳羊,你們想我怎么回答?”鐘志成冷眼,根本沒有絲毫畏懼。
羅彬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鐘志成將他們當成了兩腳羊?
是了,鐘志成本身就是一個多疑謹慎的主兒。
他比正常村民更具有聯想性,知道的事情更多,內心恐懼就相應更多。
柜山利用這些情緒滋養情花。
天機山的窺心場,則是用恐懼變成對付人的武器,只有直面恐懼,解開內心,才能平安度過。
“我,是羅杉,他,是秦天傾,我們是人。”羅彬沉聲解釋。
鐘志成面色不改,臉上卻只有冷笑,好像是在說,你們還有什么花招,盡管放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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