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來人追上他們?
這秦矩并非來者不善,而是好意幫忙?
羅彬同樣瞧見暗處藏著的那些人頭,立在樹影下的一具具干尸。
這片區域同樣不像是他們剛經過時候的模樣了,所有外場的尸體都搬到了此地?!
風水需要布列,這些尸體,這些頭顱,就是布陣之物?
那這是一個怎樣的風水陣?
會有怎樣的危險!?
視線瞬間落至秦天傾臉上,羅彬雖然沒開口,但眼中帶著催問。
張云溪面色緊繃,神態警惕極了。
秦天傾死死盯著前方,一時間身體沒動彈一下。
后方并沒有出現什么追來的人,可三人都清楚,那群叛徒一定還有殺招,絕對不會黔驢技窮。
他們是必然要離開的。
可殺招,會不會就是秦矩?
不多時,秦矩就跑到了三人近處,相距不過兩三米。
他鬢角略斑白,上一次見面還面凈無須,此次再見,下巴滿是胡渣,這段時間秦矩明顯不好過,承受了太大的壓力。
“場主,走啊!”
秦矩滿臉焦急,催促道:“再不走,若是被秦矩師叔發現,你們就走不掉了!”
“山下這些年發生了很多事,外場不再是當年的外場,逐漸被秦矩師叔掌握在手中,他更是謀害了很多想要上山的人。”
“甚至我發現道場內還出現過叛徒的身影,他們早有密謀!”
“前段日子,羅彬先生和張云溪先生你們二人發現蹊蹺,陰差陽錯走上正路,再加上外場失火,秦矩師叔勃然大怒,他設下此布局,甚至又聯系了叛徒密謀,算出了你們會離開,要在此堵死你們。”
“我這些年獲得了師叔信任,一直掐著他休息的時間來此等候。”
“再不走,等師叔來了,那就遲了!”
秦天傾瞳孔緊縮。
關于天機道場天門外場處的一應遭遇,羅彬和張云溪都和秦天傾說過。
此時此刻,這秦矩口中一直喊著“秦矩師叔”,代表他此時是另一個“人格”?
羅彬和張云溪同樣面面相覷。
秦矩會一人分飾多角。
沒想到這多角之下,還有相互的矛盾沖突?
譬如,只有秦矩一人有問題,其余“人”都沒有問題,一心為天機道場?
可,能信嗎?
會不會是秦矩裝出來的?只是為了讓三人上鉤,進入這風水局中?
張云溪無法分辨秦矩所說是真是假。
這件事情不止在秦矩身上發生過,還有上官星月,傳承的層級是絕對的差距。
因此張云溪和羅彬兩人,都只能將決定權交給秦天傾。
“此為何局?你是哪一個弟子?”秦天傾語氣果斷極了。
“弟子秦山,此為天宮九煞局,多年來,師叔害死不少同門,只因為同門不愿意擁護他成立新的天機道場,便一個個被殺害,弟子委身求全,才活到了今日,否則,弟子也是這陣法中的一員。”
“九煞……”秦天傾面色頓難看不少。
羅彬額頂微微冒汗,視線還是在秦天傾身上,是等其回答。
“九煞難破,弟子知道陣腳所在,走吧!”秦矩再度催促開口。
一剎那,秦天傾眼中出現一絲動搖。
這情緒彰顯出來的瞬間,張云溪就捕捉到了,微微點頭,是要跟上秦矩。
秦矩的表現,是同樣捕捉到這個細節,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隨之邁步要走。
這一切都很連貫。
人是雖眾流的,秦天傾的神態導致了張云溪的行為變化,張云溪的舉動又影響了秦天傾。
因此,秦天傾也要邁步跟著走了。
羅彬本來也要跟上。
心頭卻忽然一個激靈,雞皮疙瘩瞬間布滿全身!
手,頓抓向秦矩肩頭!
同時另一手拔刀,刺向秦矩腰間!
夜深,羅彬的速度快不起來。
秦矩此刻是背對著他們往前,就算羅彬不快,這一招也有先發制人的效果!
結果秦矩忽然猛地往前兩步,陡然轉身。
“羅先生,我救場主,好心搭救你們,你為何痛下殺手!?”秦矩聲音極大,充滿了驚怒。
羅彬這反應,讓張云溪和秦天傾同樣驚住。
“你,是秦矩,絕非秦山!”
羅彬之鑿鑿。
“一個信息點,你就暴露無疑,秦先生是近幾年時間就任的場主,他多年自己封閉在天機道場內部,你若是秦山,你怎么會知道,他就是場主?”
“秦矩,你只是發現自己的問題了,或許你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問題,你一直任由其發展,只是到了關鍵時刻,你會很清醒,你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你,一樣是叛徒之一!”
“害死最后一任場主,你們想再建一個另類的,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天機道場!”
羅彬語速連珠。
他的判斷,完全是基于秦山應該有的視角。
秦山只是一個外場的小弟子,外場和天機道場內場,間隔那么遠的距離,中間那么多叛徒,他怎么可能知道內場中的一切?
只有叛徒能知曉,只有叛徒能告訴秦矩!
當然,秦山本就不存在,應該是秦矩臆想出來的人格。
這人格知道秦天傾的存在,那就是悖論!
本來,羅彬應該無法分辨出這一系列細節的。
袁印信的所作所為,始終還是給了羅彬教訓,讓羅彬學會了從另一個人的角度去分析問題。
每一個細節都值得被推敲!
這番話,讓張云溪額間汗珠斷線珠子似的往下燙。
秦天傾的眼中,同樣出現一抹驚怒和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