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胡進略顯沉悶地說。
就好像,羅彬沒有同行后失散,他們身旁不會出現一個更厲害的人物,真正意義上的大先生,讓他沮喪和失望。
羅彬堪堪平復思緒,默默地跟著胡進往前走。
洞道的高度一直都是那樣,偶爾一些地方會變寬或者變窄,光源全部依靠胡進手中電筒。
好安靜,只剩下兩人的腳步聲,呼吸聲。
這一走,就是很久很久,好在懷表能看到時間。
不知覺間,兩人竟已經在這暗無天日的環境中,走了整整一天。
沿途有很多分叉的洞道,胡進都沒有帶路走進去,對此他的解釋是那些洞道彎彎折折,最終都是在他們走的這條路上交匯,他此前不知道,繞過不少彎子。
羅彬對此并沒有多少異議,他一直靜下心來,感受著這生氣的吹拂。
臨夜晚的點到了,兩人停下來休息。
胡進要節約電量,關上了電筒,一切便歸于黑暗。
羅彬喝過了燈油,抑制住了那股渴血感。
斜靠在石壁上,他一手搭在自己的人中處,手恰好就遮住了嘴,另一手扶額,無形中擋住了眼。
這樣的動作,護住了他臉上僅有的兩個弱點。
就算胡進要動手,都殺不了他。
況且胡進對他不了解,不像是馮毅那樣看見了他的秘密,會選擇從嘴巴,眼睛這些弱點處下刀。
事實證明,羅彬多慮了,這一覺醒來時,胡進還在酣睡,呼吸聲極其均勻。
稍稍移動了一下身體,活動脖頸,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胡進微喘一聲醒來。
手電筒燈亮起,兩人四目相對。
隨后各自吃了點兒東西,胡進就帶路繼續往前走。
又是一天的趕路,地勢明顯有些變化,能感覺到坡度的存在,兩人是從地底靠近浮龜山,上邊兒必然是接近山腳的坡路,地下這條通道,就一樣在山腳之“下”。
晚上八點,胡進停了下來。
按照昨夜的例子,他們應該休息了。
胡進卻一直沒有關燈。
他只是盯著這條路深處,一直那么盯著。
“我只能走到這里,上一次,我花了七天時間,最遠就停在這兒了。”
話語間,胡進余光瞟了一眼身側石壁。
羅彬這才發現,那上面有個很明顯的橫杠,是個記號!
面色一沉,羅彬微瞇著眼說:“這也沒有上山。”
“你不能否認,我所說的是正確的,對吧?”胡進之鑿鑿。
是,按照風水的說法,胡進的分析很有道理。
再加上羅彬知道柜山的一定布局,魘尸的存在,不就是在山之高處么?雖說他不知道柜山中類似于烏血藤這種存在的地方在哪兒,但基本上能判斷,肯定在魘尸附近。
烏血藤本身就在浮龜山頂,這是公之于眾的秘密。
生氣,必然是從山頂吹拂下來。
這,必然是一條另類的路。
一時間,兩人顯得極其安靜了。
”不過,我還可以往前走,會慢一些,我要找到正確的那條路。”胡進再度開口。
“不用了。”羅彬搖頭。
胡進頓時目露詫異之色。
羅彬不語,喝過燈油,再吃了點兒干糧,就靠著石壁休息。
這一夜,胡進很晚才睡。
他一直目視著這通道深處的方向,當然,燈是關了的,他什么都看不見。
次日,兩人再度起程上路。
面對曲折彎繞的通道,羅彬每面對一個岔路,他都會留下一個記號,思索之后,選擇一處方向走。
有時候,他會在另一個洞口出來,回到原路。
原路,就是正確的路徑,可有的時候,他出來的洞口會是另一處地方,便只能順著另一條路往低處走,一直走到有記號的點,才能確定這條路徑正確。
羅彬走得太果斷了,讓胡進都一陣陣心驚。
要知道,他之前的探路都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被困死在這地下,羅彬就不怕繞進出不來的彎子?
他哪兒知道,羅彬能回溯記憶,就算真遇到那種麻煩,原路返回,十分輕松。
七天的時間,眨眼而逝。
羅彬都不知道究竟走出去了多遠。
總之他們身上的食物和水,快要消耗殆盡了。
羅彬發現了一個細節的地方。
他的左手能感覺到暖意的不同,有時候暖意很重,有時候很單薄,沒什么感覺。
第七天的夜里休息時,關燈后,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羅彬開始回溯記憶。
這一次,他不是看走過的路,而是靜靜的感受,自己身體的感觸。
此前沒有注意,現在聚精會神之下,羅彬還真發現,手掌上的感知不是忽然出現的,一早就有。
那時候他的專注力都在路上,都在胡進身上,沒有太注意自己的左手。
這幾天一直暗無天日,就能感知到這些細微處的不同了。
其中有一個特征!
在正確的那條路上,那股暖意是十分濃郁,并且沒有波瀾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