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您在云瀾府嗎?”
“我在。”
“我打太太的電話,她一直沒接,我想跟她說一聲,我明天早上回來。”
顧硯之以為楊嫂已經回來了,如果她沒有回家,蘇晚也沒有接電話,難道她——出什么事情了?
顧硯之立即拉開房門,急步走向電梯,同時朝楊嫂道,“門鎖的密碼給我一下,我上去看看。”
“這——”楊嫂有些為難。
“楊嫂,蘇晚她生病了,剛打了針,最好不要出什么事。”顧硯之聲線嚴肅道。
楊嫂一聽,嚇了一跳,“太太生病了?”說完,她說道,“是鶯鶯的生日。”
顧硯之立即明白了,他掛了電話,來到蘇晚家門口,他熟練地解開了密碼鎖,推門進去,果然整個客廳一片昏暗,房間里沒有任何聲響。
“蘇晚!”顧硯之一聲低喚,大步走向了樓梯,朝二樓主臥室邁去。
顧硯之幾步跨上二樓,他輕輕推開主臥室的房門,里面昏暗一片,遠處的燈光下灑進來,依稀可見一道蜷縮著的身子,似乎睡得很沉。
顧硯之快步走到床前,俯身,手掌探到她的額頭上,——是低燒狀態。
所以,她只不是昏迷,只是睡得太沉了。
顧硯之輕輕嘆了一聲,蹲下身打量著她的睡顏,身上透著熱度,連呼吸都是熱的,就在這時,蘇晚忽然動了一下,發出一聲模糊的囈語——
“墨謙——”
蘇晚做了一個噩夢,夢里她怎么也找不到那枚芯片,親眼看著林墨謙失去最后搶救機會,這個夢讓她眉頭緊蹙,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顧硯之的呼吸微滯,做夢都在擔心他嗎?
就那么擔心失去他?心心念念的,全是他嗎?
顧硯之抽著一旁的紙巾,想要去給她擦拭額頭隱約可見的汗珠,剛碰到她的額頭,然而下一秒,睡夢中的蘇晚突然伸手,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指尖掐進了顧硯之的皮膚里。
“我會救你的——會有辦法的——”蘇晚在夢中無意識地呢喃著,像是極力地挽留著什么。
顧硯之看著被她抓緊不放的手,顯然,也把他的手,當成了林墨謙的手,蘇晚燙熱的臉蛋突然就蹭了過來,在他溫暖的手心里蹭著,像是尋求慰藉,又像是怕他消失。
兩行淚意從蘇晚的眼角滑落,淚水滴在男人的手背上。
這個親呢的,全然依賴的動作,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他的心臟上。
他俯著的身軀僵硬著,眸色如同化不開的濃墨,被她緊緊抓住的手腕處傳來清晰的溫度和柔軟的觸感。
可她卻錯把他當成了林墨謙。
顧硯之想著要抽回自己的手,卻又心甘情愿地任由她抓住,感受著她臉頰肌膚傳來的溫度,指腹輕擦過她溫軟的紅唇。
顧硯之喉結暗暗滾動著,就這么維持著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半蹲在她的床前,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接受著這份不屬于他的依賴和親密。
過了一會兒,蘇晚又陷入了另一個夢境,緊抓住他的力道漸漸松懈,呼吸變得平穩綿長起來。
顧硯之這才緩緩地收回了掌,手背上還殘留著她臉頰的溫度和淚痕的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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