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皇陵的總管毛利還活著,又找了一些人守著太子和軒和帝的陵墓。
太皇太后過來,與毛利說了幾句話,去墓里看了太子,大哭一場。
“毛利,把墓道堵死,梁梔那個毒婦,喂狗去吧,不配與太子合葬。”
見過太子,太皇太后再也沒了別的念想,在軒和帝和太子的陵墓中間,解下腰帶,掛在樹上,自縊身亡。
死前,留下一封信,說大陳對不起齊王府,對不起鳳家,懇求炎武大帝和云王,大人大量,不要打擾太子的亡靈,如果一定要泄憤,就把她的軀體拿去喂狗......
蕭呈叫人把信交給跟隨他們來的禁軍,自己留在皇陵給嫡母守孝三月,守孝結束打算去天奉城。
他北望,淺笑。看淡三千繁花似錦心自安然,煩惱無數想通即是晴天。
*
炎武元年十二月二十日,《豐州報》發行。
這次報紙總共增印十六個版面,詳細地報道了百墓鎮審問的前前后后,岑正清大儒帶著自己的幾名得意弟子,對本次公審撰寫了完美篇章。
正清銳評更是指出,這是兩個朝代的分水嶺,從今日起,完全進入新的時代。
十二月二十日,鳳闕與林幼儀回到定州皇宮。
這里比康城冷多了,寒風刺骨,大雪紛飛。鳳闕握著她的手,很詫異她的手并不是十分冰冷。
林幼儀笑著說:“我每日總要練武一個時辰,不像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那般柔弱,身體健康便抗凍些。另外,芳芷跟著,衣食住行,她照顧得很周全。”
這次豐州商會在百墓鎮迎來送往,芳芷跟著青時過來了,順便照顧她,所以她忙是忙的,飲食睡眠都很有規律,小病都沒有生過。
進了皇宮,老太妃迎了出來,這次見面,太妃的氣色好了不止一點半點,精氣神起來,面色也紅潤。
她被人攙著,過來拉住林幼儀的手:“快快進屋,外面冷吧?一路上累壞了吧?”
林幼儀好久沒見她了,也很高興,趕緊問好。
“許久未見,太妃身體可還好?”
“都好,都好,你們回來就好。”
林幼儀攙著她進屋,鳳二夫人也跟進來,噓寒問暖。
芳苓進來,幫林幼儀把披風摘了,老太妃拉著她坐炕上,熱乎乎的。
鳳闕也跟進來,老太妃看看他,笑著說:“胖了些壯了些。”
林幼儀這才知道,四月里她離開天奉城后,老太妃、鳳二夫人就被鳳闕秘密帶回了營州。
定都定州后,老太妃和鳳二夫人便也被搬進了皇宮。
反正后宮也沒有其他女人,老太妃和鳳二夫人過得很悠哉,比原先齊王府不知道愜意多少。
老太妃別的話說了沒幾句,立即催婚。
“你們年紀都不小了,挑個日子定下來吧?”
林幼儀也沒什么好扭捏的,便點點頭。
鳳闕看她點頭,自然是心花怒放,說道:“我回頭便在朝堂宣布立后,著欽天監選下好日子,舉行封后大典。”
老太妃看他說起來此事就兩眼放光,笑著說:“你們這是天定緣分,當日云王救了你,不然你小命都沒了。”
“所以,孫兒以身相許,這一輩子就只有儀兒一個,你們可別給我搞什么三宮六院。”
“......”
他話落,老太妃、鳳二夫人都愣了一下。
老太妃反應快,說道:“你們的事,祖母不管,只要你們自己高興就好。祖母就等著抱曾孫子了。”
鳳二夫人卻說道:“陛下如今已經不是齊王府的齊王,你現在是一國之君,哪有一國之君只有一個女人的?這說出去不是招全大陸笑話嗎?”
老太妃笑了笑,端起茶盞喝茶。
鳳闕皺眉道:“咱們齊王府男子,不是不納妾不搞通房之類嗎?這輩子下輩子,朕都不可能有別人。”
林幼儀面不改色,端茶盞也學老太妃慢慢喝茶。
鳳二夫人又說道:“就算你只打算守一人,只怕云王自己都不會同意。
皇家不是尋常百姓,有一個兩個兒子能繼承香火就好,皇家那是要選出一個最能守護江山的繼承人。云王能生幾個?”
鳳闕十分惱火,對鳳二夫人說道:“嬸娘如果沒事,就去寺廟為死去的先祖祈福吧。”
鳳二夫人站起來,毫不退讓地說:“你讓臣婦去祈福,臣婦自然不敢反駁。但是該說的話,臣婦還是要說。
大哥大嫂去得早,臣婦便替他們把話說了。江山打下來不易,守住更不易,不是說你不要便不要了,我們鳳家只有你一根獨苗,香火傳承,江世守護......”
鳳闕打斷她的話,說道:“這江山,原本朕就是為了給云王一個庇護,愿再也沒有人能欺負她,為難她。
如今才第一天回宮,你們就給她添堵?你們趁早想明白,朕從來不受任何人挾制。你們,也不行。”
鳳二夫人心中發怒,不和鳳闕爭執,轉頭逼問林幼儀:“你忍心看著他為了你與所有朝臣為敵嗎?”
若為后,必賢德!
鳳闕大怒:“來人,把嬸娘趕出去。”
林幼儀眼皮微微抬起,看著鳳二夫人,說道:“是誰要與陛下為敵?”
這個人原本就冷淡,戰場上廝殺半年,帶著殺氣的威壓,把鳳二夫人嚇著了。
“你,難道要殺了朝臣?”
“不能嗎?一個臣子,一天到晚盯著陛下的后宮是否豐盈,是何居心?”
林幼儀手里茶盞蓋“叮”碰了一下杯壁,說道,“我不僅要求后宮只我一人,為了防止哪個不長眼的給我添堵,六十萬豐州軍,兵權,我不交了!”
老太妃和鳳二夫人的臉色頓時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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