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絮繼續揭發。
“罪婦原先不明白,為什么同為嫡女,梁梔享盡寵愛,而云王過得連下人都不如?”
“我在施氏(梁老夫人)的院子里偷聽到她與梁勃的對話,他們懷疑云王是昭勇將軍的后人,說她長得不像罪婦的婆婆。”
“他們還說,長樂公主是被將軍夫人氣死的。梁勃說老道忽略長樂公主,都是因為昭勇夫人。”
“所以梁勃和施氏就帶頭磋磨云王,吃穿用度都克扣,還總是設計陷害……”
“罪婦也曾試探地對施氏說,既然不喜歡這個嫡女,為何不將她趕出去?”
“施氏說不能便宜了她,必須控制她一輩子,為梁梔鋪路,所以皇子、世家來求娶,府里都不同意,最后把她許給一個最沒有根基,要完全靠著定國公府的泥腿子傅璋。”
……
柳南絮把梁幼儀這二十年在定國公府受的所有委屈都一一講出來。
她講這些自然是想打動梁幼儀,看在她知無不無不盡的份上,能給她一條生路,能給梁耀宗一條生路。
她的控訴,讓在場的容云峰以及手下兩萬兵、大水中幸存的百姓、赤炎王朝的百官……無不動容!
其實,梁幼儀姓梁,大家心里還是有些膈應的。
聽到她在定國公府被如此虐待,一個是義憤,一個是有些欣慰……
臺下譴責定國公府的聲音此起彼伏。
“簡直不是人,畜生不如。”
“既然懷疑就放人離開好了,何必如此虐待?”
“梁梔算個什么狗東西,定國公府的人都被下了降頭嗎?”
“你沒聽清楚嗎?原先老道寵她,想讓她母儀天下,后來他們都覺得小皇帝是定國公府的種,江山是他們梁家的。”
“那你們篡位,為什么還要把云王往死里虐待?你們差那一口吃的嗎?”
……
因為人多,一騷動全場就吵得厲害,那威喊了好幾遍都壓不下。
“大人,我們要揭發奸賊梁堅!”
這時候,一聲大吼從柵欄后的百姓中傳來。
吵嚷的百姓扭臉看去,只見人群中走出來一群人。
一個干瘦的老婦人,衣衫干凈,一看就是個久在田間勞作的農婦。由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和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架著,慢慢向臺前走來。
另外,有兩個年輕人抬著一個竹制的轎椅,轎椅上坐著一個老態龍鐘的老人,嘴巴閉不上,“呵呵”地喘氣。
還有一位老夫人,身穿錦衣,頭戴精美玉飾,由兩個丫鬟攙著,身邊還跟著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
還有好幾組……都向審判臺走來。
“草民/下官/學生要揭發定國公府殺人、奪財,卑鄙無恥。”
大理寺的官員都有些詫異,其實今天在臺上跪著的,還真沒有悟真道人梁堅。
怎么率先出來揭發他?
那威朝簾子后看了一眼。
很快,有人從簾子后出來,在那威耳邊說了一句什么。
那威看著臺下百姓,問道:“你們都是揭發梁堅的?”
“是,草民從報紙上看到懸賞告示,日夜不停趕來的。”攙扶著農婦的中年人說道,“我們來自黃州鄉下。”
報紙是十月二十日刊登的,連續刊登了五期。
這里離黃州不算遠,他們即便務農,知道報紙上的消息有些晚,還是趕來了。
“下官是北都薊縣的縣丞慕方正,外祖母年輕時是謝大小姐的丫鬟。外祖母臨去前,告訴母親,知道一些內情。”
慕方正指著身邊的老夫人說道,“下官看了報紙,走訪了一些人,帶著母親日夜兼程趕來的。”
他在北都官府,第一時間看到報紙,第一時間告訴家母,第一時間調查,搜集了許多證人證。
……
那威對他們說:“你們先稍微等一等,現在去帶梁堅。”
梁堅上次見梁幼儀是十月十八日,之后,便把他關在那個秘密院子里,書籍可以給他看,一日三餐也不缺他的,但是報紙不允許他看。
所以,悟真道人這些天一直忐忑,不知道外界到底怎么樣了?
他向看守要過報紙,看守說:“道人不是方外之人嗎?都修道了,還管什么人間事?”
一句話懟回去,他再也不折騰了。
今天十二月一日,他早早地把自己收拾好,十月十五日那期報紙上說過,十二月一日公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