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王和張紅雷都放下飯碗,先看船去,飯什么時候都可以吃。
鳳闕淡定地吃飯,看著那倆人站起來,他依舊往林幼儀的碗里夾菜。
張紅雷訕訕的,心里一遍遍罵探子,什么鬧掰,這倆好的穿一條褲子,簡直戳心窩子。
塞王看著放下的碗,覺得也有些尷尬,已經放下的碗,還能再端起來嗎?
他忽然覺得父皇給他的封號很不負責任,封什么號不好,秦王、晉王,再不濟來個西北王,啥都比塞王強!
鳳闕和林幼儀也沒有拖延多久,吃完飯,一盞茶下肚,立即出發。
張紅雷說:“到底是什么船?專門給我們看的?”
“嗯。”陛下沒有否認,“你們不是要看大船嗎?有很多。”
再次回到碼頭,他們依舊在戰車上觀望,前后都是赤炎衛護駕。
海浪依舊嘩~嘩~地一陣一陣地拍擊岸邊,似乎海水的震顫比原先更大了一些。
塞王看著碧色的海面,感覺海水動蕩,胸口悶得慌。
林幼儀說:“塞王,你大概恐水。”
月華國是名副其實的內陸國,與海一點都不搭界。
塞王向海面望去,只見從東面、南面、北面,密集的白帆在向這邊靠近。
真的是船!
那些船全部是木質風帆戰列艦,海風把白帆鼓張起來驅動戰艦前進。
張紅雷、塞王都沒見過這么多戰船在大海上如此壯觀地航行。
“這是東啟國的戰船?”張紅雷激動地說,“怎么這么多?”
“他們傾一國之力,想拿下我赤炎。”鳳闕淡淡地說。
“也不怕撐死,真可笑!”
“他們曾經在晉安、永嘉、刺桐等地成功上岸,以為東洲大陸的海防不過爾爾,所以吃上癮了。”
“上次不是被云王打跑了?”張紅雷嗤道,“記吃不記打的東西。”
現在是正月,季風乃西北風,東啟國的戰船行走不快。鳳闕、林幼儀一行人在岸邊等待一個時辰,才能夠看清楚戰船情形。
非常震撼!
密密麻麻的戰列艦,塞王大致數了數,說道:“這些船,估計上千艘。”
“這次易拓大翔玩了一次大的,不僅皇家水軍全部從南方調來,連勢力最大的武甲氏族也出動了。”
“東啟國的戰船以前不是喜歡從晉安一帶登陸嗎?怎么改變方向了?”
“武甲氏族主要集中在東啟國的西部,他們往海州方向航程最短。”
林幼儀說,“這次戰船一共來了一千五百多艘,總統領是伊達家族長子伊達宗,他向赤炎軍喊話,要擊敗赤炎水師,占領最繁華的揚州、楚州,要活捉陛下。”
東啟國皇室目前與武甲氏族勢均力敵,但是武甲氏族因為豢養武士,他們不僅海上戰斗力強悍,陸戰能力更強。
武甲氏族勢力越來越強大,易拓皇家對他們漸漸失去控制力。
這次大概利益相符,都覺得是個極好的機會,兩方聯手了。
以前東啟國的戰船雖然多,卻不大,這次出動的帆船,竟然有數百艘大船。
最大的一艘有三層甲板,主桅很粗大,也非常高,不知道是什么樹木長那么高大,估計樹齡在百年以上。
張紅雷大吃一驚:“武甲氏族也來了?那早上那些人?”
“那些是易拓大翔的朝廷兵馬,不是武甲氏族的武士。”
伊達家族位于東啟國的北部,他們自恃武力不凡,所以直接沖著赤炎最富饒的揚州一帶來了。
聆音閣已經奉命反滲透到東啟國暗樁中,這次截獲了消息,立即傳回來,林幼儀、鳳闕便在海州守株待兔。
“老子管他一大泡還是一大坨,來了就給東洲大陸做肥料吧!”張紅雷一聽就惱火,“豐城的繁榮還要靠云王的船隊,他們若上岸,本帥也和他們比畫一下。”
說話間,船隊靠近,塞王和張紅雷才知道有多震撼。
東啟國這次來的戰船比史上任何一次都多,黑壓壓一片。
如果不能在海上擊退,武甲氏族的武士一旦上岸,只有赤炎衛可以一戰。
易拓大翔這次是破釜沉舟要從赤炎啃下海州、楚州、揚州一帶。
塞王心里有些緊張,他最得月華國皇帝喜歡,很可能被立為儲君,他可不想死在這里。
武士上岸,他們才不管是赤炎人還是月華國人,肯定閉眼殺。
“陛下,要不,我們退后一些?”塞王建議道,“赤炎衛勇猛無比,我們在這里,只怕還會拖累他們。”
林幼儀不想戳穿他,便笑著說:“陛下與本王都會與將士們一起抵擋外敵。”
“這風險太大了。”塞王不贊成,陛下御駕親征鼓舞士氣即可,哪里有親自動手的?
“朕要親自擊敗東啟國,解了云王的心結。”鳳闕說。
“什么心結?”塞王多一嘴。
但是鳳闕沒說。
林幼儀也只笑了笑,這是她和他的秘密。
上一世,她在夢里“看見”鳳闕與程梓榮、姬染等人餓死在東啟國戰場,這一世她是不想他參與到東啟國戰場中來,可是鳳闕非要來。
鳳闕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林幼儀執意要自己攻打東啟國,林幼儀實在拗不過,只好告訴他:“我做了一個噩夢……”
她說得很簡單,只從鳳闕帶著人去打東啟國說起,其他的都沒提。
鳳闕聽了那個夢,才知道林幼儀為何一直不準他與東啟國對上,說到底,是擔心他。
他是男人,要給她撐起一片天,怎么好叫她把自己護在羽翼下?
所以鳳闕堅決要親自打下東啟國,了結她的心思。
兩人都為對方著想,索性,攜手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