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于這樣的利益牽扯,不勝枚舉。
哪怕他們兩人分手,后面要共同出席的場合還有許多,見面是難免的事。
傅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怕給家里老人帶來一次又一次的刺激。
傅也不知,她提出解除婚約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她將手里剝好的橙子遞給了許長夏,輕聲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政卓的心,到底在不在我身上,他到底要的是我,還是傅家的背景,這種名存實亡的婚姻,我恐怕無法忍受。”
許長夏心道,幸好今天顧佳人沒有跟著傅一塊兒過來。
雖然顧佳人也很欣賞傅,但在這撞上的話,顧佳人心里終究是不好受的。
許長夏猶豫了下,試探著問道:“你怎么知道,他的心不在你身上呢?”
傅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反正你跟江耀已經結婚了,算是個大姑娘了,而且我們兩個的情況比較類似,我也就不瞞著你。”
“很簡單,我跟你打個比方,江耀是喜歡你的,大家都能看得出來,你們兩人訂婚了之后,他會在你們兩人獨處的時候對你無動于衷嗎?會對你像是普通朋友一般客氣嗎?”
許長夏聞,愣住了。
傅這話說得已經是相當明白了,她和俞政卓兩人,恐怕連手都沒牽過幾次。
包括顧佳人自己都不知道,傅和俞政卓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竟然還這么生疏客氣。
許長夏看著傅,心里竟然有一絲心疼起她來。
她在外面應該不乏追求者,這么漂亮這么優秀的一個姑娘,居然也會成為政治聯姻的受害者。
誠然,俞政卓是優秀的,但傅嫁給他,這輩子就等于是被毀了。
傅見許長夏只是怔怔看著自己,不吭聲,繼續道:“江耀肯定不是這樣吧?”
“喜歡或者不喜歡,這個男人的心在哪兒,作為當事者,怎么會不明白呢?”
傅其實是故意在許長夏面前說出這番話。
當然,許長夏能說給顧佳人聽的話,那再好不過,一來,俞政卓是打算和她分手了,但現在還不能對外公布,但同時顧佳人也被隱瞞在其中,傅希望顧佳人能知道,俞政卓真正喜歡的人不是她傅。
二來,這些天來,傅從未有過能傾訴的對象,既然被許長夏看出來了,那她就不妨直說。
“如果是你,你會怎么選擇呢?”傅再一次問道。
傅其實剛好問對了人。
上輩子的許長夏,就是走錯了路,才會落到那種下場。
許長夏猜想,傅內心其實糾結了許久了,才會選擇問她。
她沉默良久,輕聲回道:“如果是我,我會及時止損,這輩子那么長,要跟互相喜歡的人在一塊兒,才是值得的。”
“如果沒有自己喜歡、恰好又喜歡你的人出現,那不如自己一個人來得開心。別人說什么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自己要遵從自己的內心。”
傅默不作聲看著許長夏,她面上雖然是平靜的,內心卻有些驚訝,許長夏居然和她是一樣的想法。
許長夏跟江耀確實很相配,兩人都是豁達通透的性子。
她暗忖良久,朝許長夏輕聲回道:“我知道了,你說的話,我會慎重考慮。”
許長夏覺得傅這么聰明,應該是明白了她的話。
許長夏自己上輩子就做錯了選擇,所以她希望,自己說的這些話,能幫到傅,哪怕只是解除她心中的困惑也好,這么優秀的姑娘,不應該囿于廳堂閨閣。
傅說完上面話,隨即轉移話題朝許長夏道:“這次我過來,也沒來得及帶什么東西。”
她說著,從一旁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只紅色錦緞的長條盒子,遞給了許長夏,道:“你剛小產沒多久,又被爆炸傷到身子,剛好我在海城的家里還有一根百年老山參,你每日切一小片拿來泡泡茶,或者拿來燉湯,對你養身子再好不過。”
說著,打開給許長夏看了眼。
許長夏一看這山參大小,就知道傅所不虛。
“這太貴重了!”她錯愕地看著盒子里的山參,道:“不行,我不能收下!”
百年山參有多貴重,自然是不用說的,許長夏記得自己上輩子參加過一場拍賣會,一支百年山參正常能拍賣到幾十上百萬,若是二三百年的品相好的,甚至可以拍到千萬天價!
這東西根本就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
“這是我家老爺子的意思。”傅隨即語重心長道。
許長夏上次收下傅的畫已經是十分不好意思。
兩人推讓間,傅又道:“送東西無論貴重與否,能讓你派上用場才是最好不過的,假如吃橙子就能讓你身體好起來,我也會給你送橙子的!小產之后,你體寒宮寒,拿人參來補身子最好不過,我問過秦大夫!”
這么貴重的東西,許長夏也舍不得拿來吃的。
“就當是朋友送你的一件禮物,行不行?”傅無奈道:“你要是覺得我不配成為你的朋友,那你不收下也罷。”
傅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許長夏實在是沒辦法了。
她甚至都沒給傅回過一件像樣的禮物。
“你能真心待我,我就覺得再好不過了。”傅見許長夏漲紅著臉,嘆了口氣,又道:“朋友之間不需要講究太多。”
剛才許長夏那一番話說到了傅的心坎里,她是覺得許長夏這人值得深交,所以才舍得送她貴重的禮物。
許長夏斟酌良久,道:“正好,今天我二哥要去我家吃飯,不如你和俞叔一塊兒去吃頓飯,你家老爺子是什么情況,你跟我爸說一說,讓他再重新開個合適的藥方。”
“你爸?”傅不由一愣。
“對。”許長夏隨即解釋道:“老秦跟我媽已經領了證了。”
傅聞,是打心底里地替許長夏感到開心,道:“我說秦大夫怎么對你的事兒這么上心,對你就像是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一般,原來有這一層緣故!”
兩人說話間,江耀和俞政卓兩人從外頭回來了。
許長夏朝江耀看了眼,發現江耀的臉色緩和了些。
也不知,他們兩人到底在外面說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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