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聽出來程松是什么意思,聽了那么久,她都安安靜靜的,此刻卻沒忍住的笑了一聲。
她的這一聲輕笑,讓程峰和程松都朝她看了過來。
安瀾微笑,“大少也許搞錯了一件事情。”
她說:“我并沒有想要嫁入你們程家,所以協議結婚?我不稀罕,我如果結婚,就必須有婚禮。”
他們程家看不上她曾是小姐的身份,她也瞧不上一個嫖客。
小姐和嫖客,誰比誰高貴呢?
程松對程峰以兄長的姿態發號施令,卻始終沒有避著她的意思,不就是沒把她看在眼里嗎?
“我累了,你們繼續聊。”
安瀾起身朝樓上走,也沒有要給程松面子的意思。
想要娶她的人是程峰,不是她非要嫁給程峰。
感情的天平里,誰不愛,誰不在乎,誰掌控主動權。
程峰本可以一直高高在上,可誰讓,他舍不得放手了。
安瀾始終覺得她跟程峰之間談論“愛不愛”這個字眼,都是臟了這個詞兒,但大概……她嘲弄的想著,這大概是她的劫難,也是程峰的。
既是逃不過,就合該像是兩只刺猬一樣,不是他刺死她,就是她刺死他。
被一個低賤的坐臺小姐這樣駁面子,是程松最大的恥辱,“這就是你要選的妻子,我看你真是昏了頭!”
沒必要再談下去,程松萬不能接受這樣的弟媳。
程松走了,安瀾去了樓上,客廳內的傭人和看護看著坐在輪椅上沉默不語的程峰,個個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霉頭。
十分鐘后,程峰出現在臥室門前,沉眸盯看著靜靜看書的安瀾,“你非要故意把事情搞砸?”
安瀾翻動書頁,沒有抬頭:“你的怒火對我發泄,沒有任何用處,堂堂程少原來……”
剩下的話化作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也不過如此。
程峰搭在輪椅上的手指緊握,不斷收緊,骨骼發出聲響。
——
五月份,正是氣候溫度都適宜的時節。
這個時候回鄉,避開五一城市的喧嘩熱鬧。
謝霄北抱著小傾城,看著沈南意和小謝依在林間小路將腦袋探出車窗朝外看,司機放慢了車速,微風徐徐的吹在臉上,很是舒服。
“風里面有青草味兒。”小謝依扭頭跟沈南意說。
小孩子的嗅覺比大人更敏感,沈南意深深嗅了嗅,點頭:“是的。”
道路兩旁長滿雜草,兩旁小樹瘦高瘦高的,比成年男性的胳膊粗不了多少。
“好多草。”小謝依指著道路兩旁的田地說道。
沈南意糾正她:“那是莊稼,不是草。”
小謝依歪頭:“莊稼是什么?”
沈南意想了想:“就是吃的米吧,吃的米就是莊稼。”
小謝依點頭:“有好多不同樣子的米,是大米和小米嗎?”
沈南意摸摸下巴,“……可能是吧。”
輕輕拍睡小傾城的謝霄北聽著她們的對話唇角不禁細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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