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看著手腕上的表開始計時。
“十、九……”
眼皮越來越沉的裴晨星根本不敢讓自己松懈下來。
哪怕四肢全部開始不聽使喚,也卯足了勁爬向包廂門口。
害怕自己失去意識,只能更加用力的咬住舌頭。
嘴里到處都彌漫著一股血腥氣也無暇顧及。
看著那扇門越來越近,仿佛觸手可及。
可真的伸出手,卻怎么都碰不到那扇門。
男人的聲音變得飄渺。
好像是很遠的地方傳來。
在距離那扇門真的只剩下一臂之遙的時候,她不斷掙扎著向前的手掌被皮鞋踩住。
接著,男人蹲到了裴晨星面前。
“就只差一點就要成功了呢,可惜,時間到了。”
“我不相信你在進來之前沒想過這包廂里有危險等著你,但你還是來了,就為了你那個朋友。
可惜,那個朋友辜負了你的好。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那個朋友應該正在等著你手廢了的消息呢。
你參加不了比賽,名額自然會是她的,你竟然還在愚蠢的想要救她,真是可笑。”
男人笑容譏諷。
踩著裴晨星手掌的腳逐漸用力。
還不忘安撫她的情緒。
“我會注意好分寸的,不會讓你的手徹底廢了,至于今天給你上的這堂認清人心的課算是我免費送你的,不要學費。
怎么樣,我是不是要比易景深善良的多?”
裴晨星已經聽不清男人說什么了,只能用最后一點力氣強撐著睜開眼。
看著自己的手掌被踩在腳下。
酒里的藥讓她感覺不到痛,可心里卻難受的近乎死掉。
她以為重活一世她能彌補上一世的遺憾,站上賽場拿到夢寐以求的獎牌。
卻終究沒能改變得了結局。
真的,好不甘心。
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她用另一只手里玻璃碎片抵住了脖頸的動脈。
她最后賭這一次。
賭男人不敢真的讓她死。
只要及時送醫,她的手或許就還有救。
玻璃碎片嵌入脖頸的皮肉。
她能感覺到濕潤的液體流過拿著玻璃碎片的手上。
看著男人臉上玩味的表情消失,轉瞬被驚懼取代。
她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在她閉上眼之前。
恍惚看到了那扇遙不可及的包廂門被踹開。
一道并不陌生的身影沖入包廂。
她努力想要看清對方的臉,可燈光只照到他的黑色襯衣。
應該是易景深來了吧,她想。
易景深應該不會看著她受傷還袖手旁觀。
只要能把她送去醫院,其他醫生會盡力的吧。
終于,可以放心的睡過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知道自己做了好多好多的夢。
夢到前世她被迫退出擊劍時的遺憾不甘。
夢到易景深帶著傷躺在一條她從未踏足過的小巷子,看上去性命垂危。
她很著急,想要報警可手機卻不翼而飛,只能無助的去求助路人。
可每個人都不理他,生怕招惹上麻煩。
她還夢到了他前世的丈夫江遠塵。
夢到江遠塵在她死后沒有再娶,還……
耳邊像是有人在不斷的喊著她的名字,由遠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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