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榮廷眼眶含淚,“阿姒,我知道江諾有錯,但她終究只是個孩子,你不認我,熹云也跟我離婚,我這一生什么都沒有了,我養諾諾幾十年,實在無法割舍那段感情。”
“我本不想麻煩你,但做義肢的那位醫生實在難約,恐怕我到死都排不到,只能來找你和斯年,讓他親自去一趟松市,幫我爭取一個名額。”
“阿姒。”江榮廷走近幾分,眼神真摯,“我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但我們好歹親父女一場,我只求你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能不能幫幫我?”
溫姒看著他那副豁出去的模樣,驀的笑了。
她其實從未期望能得到父愛,江榮廷曾經為江諾做的那些荒唐事,早就磨掉了她僅有的親情。
可她又無法否認。
無法否認江榮廷此刻的舉動,鋒利如刀刃,傷她于無形。
諷刺啊,太諷刺了。
溫姒微微笑著,滿是自嘲,“我幫不了你。”
江榮廷眼神空洞,“阿姒,只是一句話的事,斯年為了你,愿意去做的。”
“他可以去做,但你們不配。”溫姒一字一句,冷若冰霜,“江榮廷,江諾走到今天這一步并不完全是她的責任,這都是你的報應,你好好受著吧。”
她一眼都不想再看見他。
側身大步往里走去。
……
厲斯年一看見她進來,就朝她走去。
手臂張開,將她摟入懷里。
溫姒并不想表現得那么懦弱,可一頭砸進他懷里時,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躲避,只想蜷進他的胸膛,讓他為自己抵擋一切。
厲斯年掌住她后腦勺。
雖然不知道她跟江榮廷說了什么,但她此刻僵硬的身軀,足以證明她受了委屈。
他抬眼看向江榮廷。
江榮廷老了,背脊微微彎曲,靜靜望著他們擁抱。
像個孤獨的紙片人。
厲斯年眼底沒有一絲憐憫。
他將情緒都化為耐心,溫柔又輕緩地撫摸著溫姒的發絲。
“待一會我們就回家。”
溫姒悶悶嗯了一聲。
回到公寓,溫姒先去洗澡。
她并沒有耽誤很久,洗完出來時身上穿得規規矩矩,見厲斯年坐在臥室陽臺一瞬不瞬看著她,愣了愣,過去靠在他懷里。
幾秒后,溫姒主動跟他親吻。
厲斯年接下這個吻,數秒后將她松開,“我給你吹頭發。”
溫姒看向他褲襠。
沒反應。
正好她也不想做,便沒有再下一步,厲斯年將她的發絲梳順,嘆息道,“別總是把我當成一個畜生,我發情也分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