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姒心里一沉。
這不是送死嗎?
她鎮定下來,聲音輕得聽不見,“先等他回來再說。”
現在她得先去做桂花糕。
院子里就開著很新鮮的桂花,溫姒讓幾個保鏢幫忙摘取。
做桂花糕很簡單,溫姒也拿手,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出錯。
后來還是厲斯年過來幫忙,才終于做好。
“你太緊張蕭安安了。”厲斯年看得心疼,卻又不忍心責怪,“生離死別是人之常情,我們盡力就好了,阿姒。”
溫姒手指顫了顫。
垂眸落淚。
“她有什么錯。”
厲斯年抱著她,一遍遍地撫著她的后背。
溫姒匆匆擦去眼淚。
將桂花糕切成小塊,方便蕭安安入口。
正在他們準備上樓的時候,蕭徹推門而入。
他一身風塵仆仆,喘息不穩,干枯無神的眼睛盯著溫姒,半響都發不出聲音。
他想問安安怎么樣了。
又不敢。
溫姒啞聲道,“安安說想吃桂花糕,我剛做好,一起上去看她吧。”
蕭徹聞,一顆雜亂的心得到了安慰。
有胃口吃東西。
這是好事。
蕭徹甚至在心里向上帝祈禱,他愿意用自己下一秒死無葬身之地,來換取安安的健康。
不,太貪婪了。
哪怕不能長命百歲,讓她逐漸痊愈,快樂十年,幾年也好。
他的女孩吃了太多藥,吃了太多苦。
都是自己這個當哥哥的錯。
來到門口,蕭徹有些無措地摸了摸身上的口袋。
“我忘記給安安帶禮物了。”
她喜歡稀奇的小玩意,他每次出遠門必定給她買,總能給她哄開心。
“等會再買吧。”說話間,溫姒推開門。
她第一個走進去,像往常那樣笑喊,“安安,看看誰回來了。”
話音未落地,溫姒的動作突然一僵,手中盤子沒有端穩,砰的一聲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蕭徹聞聲精神一晃。
他被厲斯年擋住視線,看不清里面場景,但是溫姒的反應說明了一切。
仿佛被抽走脊椎,蕭徹整個人無力支撐差點倒地,用盡全力推開溫姒,看向病床。
蕭安安摘掉了保命的氧氣管。
窒息并沒有讓她的五官扭曲變形,靜靜地仰躺著,四肢放得平整拘謹,好像只是睡著了。
但是連接她身體的各個機器,全都停止了工作。
清瘦的女孩停止了呼吸。
結束了她這痛苦的一生。
“安安。”
蕭徹回過神來,輕輕呢喃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