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姒見他跟有病似的,反而不生氣。
蕭徹這個人跟厲斯年不一樣,他年長兩歲,又是一路摸爬滾打上來的,辦事做人主打求穩,鮮少有犯渾的時候。
除非他遇到了特別大的挫敗。
此刻蕭徹無緣無故發火,八成是在x市遇到了什么事,而且大概率是因為蕭安安。
溫姒問,“買的那臺機器不好用?”
蕭徹想到機器,就想到蕭安安。
眼神暗淡了下來。
那攻擊人的勁兒也沒了。
溫姒見自己猜對了,彎腰換了鞋,“說說吧,怎么回事。”
蕭徹看著她背影。
眸色深沉到看不到一點光澤。
不是機器的問題。
是更棘手,更絕望的病出現了。
……
蕭徹收斂了戾氣,坐在沙發上。
“我剛才都那么罵你了,你為什么不跟我生氣?”
溫姒道,“你無父無母,小時候在孤兒院撿別人吃剩的餿飯餿菜長大,過年吃飯都湊不齊一家三口的人,我可憐都來不及,生什么氣?”
蕭徹,“……”
他此刻心情極差,被這么陰陽怪氣一番,明明氣得不行,卻又無口發泄。
他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那臺機器沒問題,但是安安的免疫功能最近急劇下降,最近幾乎天天都在生病。”他壓抑著痛苦,“不能出門,活動范圍縮小到一間臥室,二十四小時醫生輪流守著。”
溫姒心里一抽。
蕭安安被蕭徹保護得太好了,溫柔善良,天真無邪,那兩年她們朝夕相處,蕭安安經常治愈她。
她會下廚,會做甜點,畫畫音樂也學得頂尖。
如果不生病,她該是世界上很耀眼的一顆明珠。
溫姒問,“醫生怎么說?”
“慢慢養。”蕭徹彈了彈煙灰,眉宇間的陰霾很重,“最好的結果是生活不能自理,半植物人。”
溫姒的心狠狠一沉。
“是最好還是最壞?”
她希望蕭徹是說錯了,可蕭徹無聲的苦笑打破了溫姒的希望。
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直到手機響起一條來信。
溫姒深呼吸一口氣,拿起手機看,見是厲斯年發來的:公寓沒人,你回去了?我過來找你。
消息有延遲,這條信息來自十分鐘前。
溫姒為蕭安安感到可惜,有氣無力地回復:我晚上已經吃過了,別來找我。
厲斯年沒回。
溫姒看向蕭徹,“去想想別的辦法吧,過幾天我回x市看看安安。我等會要吃飯了,不留你。”
蕭徹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