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的螺旋槳轟鳴,機身穿過云層時抖落的水汽打在舷窗上,暈開一片模糊的水痕。
林清歡靠在司夜宴肩頭,指尖還在不受控制地發顫,剛才屏幕上那些猩紅的倒計時數字,像烙印一樣刻在視網膜上,稍一閉眼就能看見。
“還在怕?”
司夜宴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溫度熨帖而沉穩。
“剛才在島上部署的軍方生化部隊已經傳來消息,神經毒素儲存罐全部被鎖定,凈化程序的核心主機也拆了,安全了。”
林清歡點點頭,聲音還有點發悶:“我不是怕那些程序……是怕他說的話。”
她抬眼看向司夜宴,睫毛上還沾著未干的濕意,“顧源成說要動我時,你輸入日期的手都在抖。”
司夜宴指尖微頓,隨即低笑一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那是敲鍵盤太用力了。”
他嘴上否認,眼底卻掠過一絲后怕。
剛才在輸入框前的三分鐘,每一秒都像在刀刃上走,他不怕顧源成動他,卻怕那個瘋子真的對林清歡下死手。
顧源成的數字臉在屏幕上裂開的笑容,像毒蛇吐信,讓他至今心有余悸。
孟海坐在副駕駛座上,剛結束和軍方的通訊,回頭插了句嘴。
“林醫生,你是沒看見,剛才三爺一邊破解密碼,一邊還分神黑進了顧家的監控,把顧源成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錄下來了。”
他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正是顧源成砸碎玻璃的畫面,“這老小子,在里面還敢耍橫,等著蹲大牢吧。”
林清歡接過手機,看著畫面里顧源成猙獰的臉,心里卻沒什么報復的快感,反而有點發沉。
“他剛才說‘還沒完’,會不會還有別的后手?”
“肯定有。”
司夜宴語氣篤定,從懷里掏出一個銀色的u盤。
“剛才破解他主服務器時,我順便扒了點東西。這是他近半年的資金流向,有三筆巨款打給了一個離岸賬戶,收款方信息被加密了,但ip地址指向東南亞的一個生物實驗室。”
他頓了頓,指尖在u盤上輕輕敲擊。
“顧源成的研究不是孤軍奮戰,背后肯定有人撐腰。冰泉島的程序只是個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恐怕是用這些危險技術跟某些勢力做交易。”
直升機突然開始平穩下降,孟海指著前方:“快到臨時停機坪了,軍方的人已經在等了。”
地面上,幾輛軍綠色的越野車停在停機坪邊緣,穿著迷彩服的士兵荷槍實彈地守著。
為首的是個肩扛兩杠四星的中年軍官,正是剛才在通訊里提到的“老陳”。
司夜宴抱著林清歡走下直升機,腳剛落地,老陳就迎上來。
“冰泉島的清理工作已經展開,發現了三個隱藏實驗室,里面的樣本都封存了,正在送回軍區化驗。”
“有發現異常嗎?”司夜宴問。
“有。”
老陳臉色凝重,“在主實驗室的地下三層,發現了一個低溫艙,里面凍著五具……類似植物和人類的融合體,初步檢測含有活性病毒。
另外,我們在顧源成的辦公室找到一份銷毀清單,上面列的東西,有一半不在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