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使了一個眼色,肖嶼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小敏的臉上。
小敏嚇得臉都白了。
院長看著這一幕,驚恐得連連后退,卻不敢大叫出聲。
裴越驟然掃過,黑眸凌厲,像潛伏在樹叢里的狼,警惕,敏銳,又帶著兇狠。
“你最好在我還有耐心之前說了實話,要不然,你的臉以后恐怕沒法見人了。”
小敏害怕得瑟瑟發抖,“裴,裴總,想,想讓我說什么?”
“就說說你最近的消費記錄吧。”
“什么......什么消費記錄......”
裴越不耐煩地看了肖嶼一眼,肖嶼繼續道,“你最近購買的那些高檔化妝品,包和衣服,錢都是從哪里來的?”
“我......我自己的......”
“那請問院長?”裴越看向了噤若寒蟬的院長,“你們這里一個小小的護工,每個月的工資,能買得起好幾件上萬的名牌嗎?”
院長連忙擺手,“當然不能的,不能的!”
他心里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更加忐忑不安了。
難道真的是他養虎為患嗎?
小敏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大聲叫道,“是我家里的錢,我用的是我自己的錢。”
“哦?”裴越的笑容陰冷,“你真當我沒查過你的家庭狀況?”
小敏還想爭辯,裴越又一個眼神后,她瞬間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
肖嶼的匕首,劃過了她的臉龐。
小敏疼得哇哇大叫。
肖嶼面無表情地再次把匕首抵上她臉頰的另一邊,“說!”
小敏嚇得跪倒在地,“我說,我說!”
從療養院出來,裴越雙手插兜,抬頭看著有些陰沉的天,站了很久。
肖嶼猶豫了半天問道,“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蘇小姐。”
“她身邊能讓她信任的,不過兩三個。”裴越的聲音又低又輕,似乎壓抑著某種情緒,“現在,馬懷仁昏迷,仲映庭親口泄露了她的過去,剩下唯一一個照顧她母親的,竟然也出賣了她......”
“肖嶼,你說,如果她知道了實情,會怎么樣?”
“會......”肖嶼嘆道,“會很失望吧。”
“不是失望,是絕望。”裴越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這個世間,帶給她的,從來都不是歡樂和幸福,她能挺到現在,不過是因為心中還有份牽掛,還有那兩三個真心待她的人,如今這一切都變了樣,她還剩下什么呢?”
肖嶼聽了這些話,心里堵得慌。
他雖知道自己的命運不濟,但好在老天對他不薄,讓他進了裴家,過上了吃喝不愁的生活。
跟蘇茉希一比,他不知道幸福了多少倍。
況且,她還是個女人......
想當初,他們恨她,討厭她,所以從來不關心她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樣的,現在全然了解了,也懂了,卻發現,一切都回不去了。
“裴總,他還有你。”肖嶼不太自信地安慰。
“我?”裴越苦笑,“她最不愿靠近的,就是我。”
“怎么會呢?她這兩天對你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我想,她應該是原諒你了。”
“她對我的態度轉變,不過是有求于我而已。”從她主動擁抱他的那一刻,他就很清楚這一點,“她知道,只有我親自調查這件事,結果才會很快水落石出,她不過是想借用我的實力,來達到她的目的而已。”
肖嶼一時語塞,“你明明知道,還......”
裴越的神色柔和了幾分,“只要她想的,我都會替她實現。”
“那個女人怎么辦?”
“找到她,帶她去麗鏡。”
麗鏡的吳老板因為馬懷仁的事,一直還是心有余悸。
裴越突然大駕光臨,他還以為是因為上次的事,擔心得不得了,但在聽明了來意后,大大松了口氣。
他一把扯掉梁露嘴上的膠帶,細細看了看后,道,“既然是小裴總親自交代的事,那我肯定照辦,絕不打半點折扣,看這姿色和這雙勾人的眼睛,絕對是老板們喜歡的貨色。”
梁露目眥盡裂,破口大罵,“姓裴的!你不得好死!你這是犯法的,我要報警!我要告你!”
吳老板嘿嘿笑著,“你說什么傻話呢,還報警,還告呢!你告誰啊,你告得贏嘛你!”
“我呸!”梁露啐了一口,“狗東西,你最好放了我,要是被錢老板知道,保證你沒好果子吃。”
吳老板哈哈大笑起來,“你說錢茂行那個老東西嗎?就他?都他媽自身難保了,現在是明面兒上風光,內里都一地雞毛了,還管你這破事呢!不過是老牛啃嫩草,玩玩你而已。”
“放你媽的屁!玩你全家!”
吳老板抬手一巴掌,“都到這兒來還不老實!得罪誰不好,得罪我們裴少!吃了熊心豹子了你!”扭頭又問裴越,“她這是做了什么膽兒肥的事了?還要讓您親自押人過來?”
“她沒有得罪我。”裴越悠閑地喝了一口吳老板私藏的美酒,“她得罪了一個比得罪我更無法原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