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孩子,楊英紅把巧慧的意思說了出來。
“她這種情況也不能做手術,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怕會連累你和秦時。”
顧燎原沒有直接給出答案,“媽,這件事我來辦,我估計問題不大,身體原因不可逆,又不是主觀上故意超生。”
韓秀蘭說道:“既然有辦法,為什么不早說,巧慧這段時間更瘦了,還不是讓這件事鬧騰的。”
顧燎原解釋道:“女人懷孩子可不容易,我不知道她想不想生,我怎么想辦法?”
說的也在理。
心情好了,巧慧的飯量大增,只要是姥姥燉的湯,她來者不拒。
只有把身體養好了,孩子才健康嘛。
奇怪的是,自從決定生下這個孩子,巧慧再沒有夢過孩子一次,都是一覺睡到天亮。
這天,程衛東找到巧慧,支支吾吾地說明了來意,就是想提前預支一點工資,小鑰需要增加營養。
也不是什么大事,巧慧給了他二十塊錢,讓劉湘在賬面上扣下。
程衛東是個實在人,干活不惜力氣,巧慧給的工資也和別人一樣,獎金要高個三四塊錢。
程衛東就把錢收起來了,有人問道:“程衛東,你支錢干什么?娶媳婦嗎?”
程衛東的臉一沉,“沒有女人日子不過了是吧?我有閨女。”
那人訕笑,不說話了。
程衛東拿到了錢,下午下班后就去買了一只雞,他和溫淑有默契的,他回來溫淑剛好走。
早上,他走后不久,溫淑就來了。
今天小鑰特別黏人,一直拉著媽媽的手,以致于溫淑走晚了,曾經的夫妻見了面。
“小鑰,看看爹給你買什么了?”
“爹,是雞。”
小鑰舔了舔嘴唇,孩子還小,是真讒啊。
“爹給你宰了,燉上,今晚先喝雞湯,明天再吃雞肉,行不行?”
小鑰點頭說好。
程衛東就像沒看見溫淑一樣,拿了菜刀就去了院子,殺雞放血。
農村人一年到頭吃不到一只雞,程衛東有記憶的就是溫淑生小鑰的時候,他在母親的幫助下殺過雞,其他時候他還真沒殺過活物。
一刀下去,雞脖子上涌出了汩汩鮮血,滴在碗里。
看著差不多了,程衛東把雞扔在一邊,等雞死透了,他就可以拔毛,處理內臟了。
哪知道雞這么頑強,放開后就像沒事雞一樣,抖擻了脖子上的毛,撲愣撲愣滿院子飛(有可能是疼的)。
恰好溫淑拿著包要去上班。
“攔著攔著,別飛走了。”
這玩意萬一飛跑了,活是活不了了,讓別人撿了去,那就是誰撿了是誰的,小鑰可就吃不上肉了。
這是曾經的夫妻第一次說話。
溫淑也是這么想的,趕緊放下包,急匆匆地奔向那只在院子里亂竄的雞。她穿著樸素的工作服,頭發簡單地扎在腦后,幾縷碎發因奔跑而散落在額前。程衛東也緊跟著,兩人一前一后,在院子里上演了一場“人雞大戰”。
雞似乎感受到了危機,翅膀拍打得更加用力,每一次撲棱都揚起一片塵土。溫淑眼疾手快,瞅準時機猛地一撲……
程衛東也是一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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