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這名字不錯。
“我哥還沒回來嗎?”
“沒有,現在不能賣糖葫蘆了,瓜子反潮也不怎么好賣,還拖著一個拖油瓶,下一步都不知道干什么了。”
葉二哥還緊跟著親哥,賣不完的損失都是葉洪海擔著,他是純賺。
吃住在家里,賣東西不用出本金,這樣的人打著燈籠都難找。
這兩天,孫玉桂就和自家男人生這個氣。
孫玉桂邊說邊氣鼓鼓地拿起一旁的抹布,狠狠地擦著炕沿,仿佛那炕沿就是她心中不滿的替罪羊。
“你看看你二哥,整天就知道跟著你大哥混,有我們幫著擔風險,賣不完的東西都往家里一扔,他倒是落得個清閑。屁股后面撿便宜,吃住都在家里,一分錢不往家里拿,還整天想著怎么享福。我這心里啊,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說著,她猛地一扔抹布,坐在炕沿上,雙手掩面,淚水從指縫間滑落,滴在果果的小被子上,濕了一角。
“嫂子,你別這樣。”
巧慧遞過來手巾,讓孫玉桂擦眼淚。
孫玉桂嗚嗚咽咽地說:“我當初瞎了眼,嫁到了這么一家人家。現在孩子生了三個了,走又走不了,死又死不了,這么下去,我早晚得瘋。”
別說孫玉桂了,換作她攤上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小叔子,也要氣個半死。
當然她會做的比孫玉桂絕決,男人不要,帶著三個孩子獨美。
但孫玉桂不一樣。
這個年代很少有離婚的,特別是在農村,有逼死的,都不會離婚。
巧慧揉了揉眉頭,“嫂子,你們讓二哥走不行嗎?”
“你大哥說不出口,就你二哥那個賴皮樣,也攆不走啊。”
巧慧想幫孫玉桂,事實上也是幫自己,不然自己還有娘家的事,全傳到老家去了。
備不住還有這樣的親戚要來。
“嫂子,你真想把他攆走嗎?”
“我這不是攆不走嗎?真要是能攆走我,我絕對不留他。”
巧慧低聲說:“既然你這么想,那我幫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不要和我大哥說,他心軟,他知道了反而壞事。”
孫玉桂直點頭:“我知道,我肯定不會和他說。”
“接下來二哥出什么事你也不要慌張,不會動真格的,就是嚇唬他,你們配合就行了。”
回頭巧慧就去找溫書墨。
小鑰兒的手術很成功,現在正在恢復中,程衛東在巧慧這邊給人家送餡,下午就去貨物市場幫人家卸貨,掙錢還錢。
“那小鑰誰照顧?”
溫書墨說:“我姐和別人換班了,她干的是夜班,白天有時間。”
巧慧就跟溫書墨說了葉二哥的情況。
“你想怎么做啊?”
“就是嚇唬嚇唬他,把他嚇走就行了,還得再也不敢來。”
溫書墨之前跑業務,三教九流他都有朋友。
“行,你就瞧好吧。”
……
瓜子不好賣,葉洪海就主要賣爆米花,拿廢舊報紙卷一個筒,裝入少量瓜子,捆綁銷售。
葉洪海分給葉二哥五十包,“老二,你好好賣,加了瓜子,多賣一毛,記得不?”
“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葉二哥很不耐煩,他把五十包塞進包里,提著就走了。
葉洪海嘆口氣,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瓜子,兩次賤嘴,造成了今天這個局面。
他也趕緊收拾一下,去各自固定的地點賣。
再說葉二哥,他就站在電影院門口外面,開場之前,必定有年輕小情侶過來買,要的是這個情調。
電影院門口不止一家,光做小生意的沒有十家差不多了,為了賣的快賣的多,就得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葉二哥仗著人高臂長,手就杵在人家面前了。
“爆米花瓜子,兩毛錢一份,買不?”
“叭”的一聲,只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臭流氓,你的手往哪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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