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嘆了口氣,抬了抬手,“郡主有話直說吧。”
韓儀喬:“……關于我跟賀家,想就此做個了結。”
賀凌一聽,撥開賀權、賀塵兩兄弟,直接沖到韓儀喬面前。
“了結?如何了結?”
他滿面漲紅,情緒激動。
魯勝上前擋在他面前,睨他一眼,輕飄飄道:“這位便是賀二爺?”
只一眼,便把賀凌鼓起的勇氣,盡數戳破。
她身邊的侍衛,都是如此高高在上,很難想象她的祖父、父母等親人,那些被皇權浸潤的貴胄,又會是怎樣的態度。
必然看不上他一丁點。
賀凌忍不住垮塌了腰身,垂頭喪氣道:“大人可以了結,孩子呢?你肚子里尚未成型的骨肉,又該如何?”
魯勝上前一步,代韓儀喬答道:“韓闋說,你同郡主的婚姻有欺瞞。依照律法,算不得數。我們不追究你的責任,已是善心大發,識趣的就該跪地磕頭,謝郡主不殺之恩。賊子狗膽,竟敢造謠什么腹中骨肉,壞我們郡主的名聲。來人,把他拉下去,重責十杖,以儆效尤。”
挎著橫刀的侍衛,上前拉扯賀凌的胳膊,這就要把他架出去打板子。
“娘子,你倒是說句話呀。”賀凌的怒吼帶了哭腔。
他不怕打板子,可是韓儀喬的冷漠,讓他從內到外通身發寒。
韓儀喬張了張嘴,十分為難。
隨行嬤嬤小聲勸道:“郡主金尊玉貴,這等小事,自有下人們處置,不需您操心。”
以前的韓儀喬,無數次奢望,在她感到無助的時候,能有人站出來替她說句話。
如今愿望達成,不需她開口,自然有人維護她,替她發聲。
可為什么心里感覺酸酸的呢?
賀老太太:“那件事兒,本就是賀凌錯了,老婆子我管教無方,替他認錯。既然要打板子,我愿意同受。”
她扶著拐杖站起來,“這通板子領完,郡主同我們賀家,就算一刀兩斷再無瓜葛了。”
本該是韓儀喬主動提及,卻被賀老太太搶了先。
韓儀喬知道,這是在給她臺階下。
心里不由一酸。
她擺了擺手,“今日并非公堂,只說恩怨,不談責罰。”
魯勝忙道:“既然郡主發了話,杖責免了。正好劉亭長也在,不妨做個見證,撕毀婚書,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甚至都不曾提到和離。
因為和離必有文書,有文書便是婚姻的證據。
顯然,壽王一家對這樁婚事極其不滿,只想毀滅證據,就像從不曾發生一樣。
魯勝沖賀凌挑眉,道:“賀家二爺,勞煩把婚書取出來吧。”
賀凌定定望著韓儀喬,突然大笑起來,“這就是你回來的目的?我以為……”
韓儀喬抿唇瞧向別處,避開他的目光。
隨行嬤嬤輕咳一聲,耐著性子提醒:“若是聰明人,就趁著上頭尚未動怒,及早放郡主自由。若是耽擱了,引來雷霆震怒,別說你們小小賀家,就是我跟魯大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賀凌還想再說什么,被賀老太太怒喝罵道:“不爭氣的東西,婚前耍奸佞,婚后耍無賴,如今該放手時,又拖泥帶水。你若再敢說一字一句,此后便不是賀家兒孫,禍福自擔,與我們再無半點牽連。”
字字句句戳進了賀凌的心窩。
他咬牙回屋取來婚書,當著眾人的面撕得粉碎,轉身跑出賀家大門。
韓儀喬松了口氣,轉頭看向賀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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