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溫順的小狗,負面情緒積壓久了也會爆發。
來到北瑜后的第一個星期天,宋語微發脾氣了。
雖說連普通情侶吵架的程度都達不到,但對于她來說,這是壓抑到極致才會爆發出來的情緒。
并非雞毛蒜皮,更不是無理取鬧。
隨著她把心里的事一件件說出來。
陳友也知道了她這一個星期以來有多委屈。
她拼命地展現自我價值——
包攬家中所有家務活。
巴不得跪在腳邊服侍伺候。
任由陳友對她的身體予取予求。
她以完全忽略自我感受的方式,委屈自己,只為了讓對方舒服。
毫無疑問,用這樣的方式證明自我價值極其不正確。
可是她笨呀。
雖然是笨方法也是她好不容易才想出來的。
自從來到北瑜,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持續放大她的焦慮。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差距越來越大,無計可施。
噩夢也越來越頻繁——
相處時間久了,陳友對她失去了新鮮感,漸漸發現她在身邊一點用都沒有,也沒有共同語,最終只能提出分手。
每次從夢里驚醒,她都會縮在陳友的懷里偷偷哭。
不是被嚇哭,而是這樣的夢就像是在預知未來一樣。
她確實什么都幫不了陳友,也無法提供什么價值。
各方面差距過大,共同語很少。
她現在每天和陳友都有聊不完的話題,但她自己很清楚,這是陳友在對她向下兼容,故意聊她知道的。
感情里,遷就可以存在一時,但絕不會永遠存在。
這些道理宋語微明白。
她也想提升自己,縮小差距。
奈何她連正常人都不是,其他各方面的差距更是越來越大。
她都快委屈死了。
好像怎么努力都沒有用,夢終究會變成現實,感覺隨時都會被提出分手。
差距沒辦法縮小,償還更是天方夜譚,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展現自我價值。
哪怕只是被用于滿足生理需求也好,她只希望自己能在對方眼里有那么一點點價值,不至于被拋棄……
這就是宋語微來到北瑜后第一個星期的全部心理路程。
窒息,焦慮,壓抑得透不過氣。
而在陳友眼中,未來已經接上了名為美好的高速軌道。
過于安逸,致使他沒能及時察覺到宋語微的細小變化。
兩相沖突,就這樣因為一臺小小的按摩儀爆發了。
其實像這樣發一次脾氣也不是壞事。
宋語微發泄了情緒,把心里的話全都倒了出來。
陳友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變得更加了解她。
知道對方心里的想法后,以后的相處他也會更加注意。
雖說是發脾氣。
實則宋語微發脾氣的時間也就持續了短短幾分鐘。
剩下的時間她都是在道歉。
這么一想還挺難繃的。
女朋友因為太委屈而發脾氣。
結果自己一句話沒說。
女朋友脾氣發著發著莫名其妙變成了大型自我檢討現場。
在陳友懷里。
宋語微一個勁地道歉,乞求原諒。
陳友安撫她,一直說沒事,不會放在心上,即便如此,她還是內疚得不行。
至于導火索——按摩儀。
陳友把它收起了來,說以后不會用。
宋語微知道是自己的問題,不怪按摩儀,說可以用。
最后雙方協商決定,按摩儀用來給宋語微按摩,而宋語微繼續給陳友按摩。
有種大魚吃小魚的套娃既視感。
除此之外。
宋語微求陳友多使喚使喚她,她想有點用。
陳友無奈,勸說不了,只能應下。
在沙發上抱著,兩人說了好多好多話。
或許是幽默細胞作祟,又或許宋語微的笑點太低。
本來正常說話,也不知道哪句話冷不防戳到了她的笑點,讓她笑了起來。
笑聲一出現,氣氛就好了許多。
宋語微從懷抱離開,抽張紙擦擦臉上淚痕。
陳友給她檢查一下被她自己擦紅的眼眶。
還好,除了發紅,沒有弄傷。
“對不起,我對你發脾氣了,你對我這么好,我還對你發脾氣,你罰我吧。”
望著這個給自己檢查眼眶的男人,宋語微誠懇道歉。
陳友收回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全怪你。”
聽到和道歉相關的字眼。
宋語微哼唧一聲,又有點想捂他的嘴了,“你不要說自己有錯好不好?”
她帶著點撒嬌的意味,眼里全是懇求。
陳友哭笑不得。
自己的這個雙標女友啊。
“好好好,我沒錯,全是你的問題,這樣可以吧?”陳友開玩笑道。
“恩。”宋語微心情好了不少,“那你狠狠地罰我一頓吧,我去拿小棍。”
見她就要起身離開,陳友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怎么了?”她問。
陳友:“怎么罰你是我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被他這么一說,宋語微意識到是自己自作主張了。
她連連道歉。
陳友:“也不看看幾點了,飯都還沒吃,一天到晚就想著小棍,小棍能吃飽是吧?先吃飯。”
晚飯……應該說是宵夜。
時間原因,一切從簡。
煮兩碗面條,湊活湊活。
飯桌上。
宋語微遲遲不敢動筷,她說自己今天太差勁了,不配吃飯。
陳友罵了她兩句,讓她老老實實吃完。
飯后。
陳友應承多多使喚她的約定,讓她一個人洗碗。
望著她那被使喚后喜滋滋的表情,陳友略感無奈。
結束家務。
兩人一起在衛生間洗漱。
在客廳坐一會兒后,回臥室,明天還要上班,得早早休息。
關了燈,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