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吃飯吧,我請你。”
“你錢多自己留著,我這兒沒有讓女同志請客的道理。”
周屹安坐下,問服務員要了紙筆——
生意太好,服務員不夠使,熟客來了都得自助點菜。
姜穗沒吭聲,準備等會兒吃了飯再偷偷把賬給結了。
她抬頭看黑板上的菜單。
紅燒肉,鮮炒雞,黃河大鯉魚,羊肉燴面,驢肉火燒……竟然還有熏兔。
她默默觀察其他客人點的菜,幾乎有一大半的顧客,都點了熏兔這道菜。
看來還挺暢銷。
那天她在后廚,就做了六只兔子,也就夠招待領導的。
不過,做熏兔又不是造導彈,她用的都是廚房里常見的材料,至于松枝什么的,街邊到處都有。
并且,以鐘師父的手藝,要是嘗過一次做不出來,那才叫奇怪呢!
剛好周屹安點好了菜,給服務員拿去后廚。
他們也點了熏兔,還有灌湯包,牛肉湯,涼菜是涼拌蓮藕和兩個獅子頭。
她都好久沒吃過鐘師父做的菜了。
熏兔是提前預制好的,所以先上的,就是熏兔。
兔肉的造型,跟她做的造型差不多,本來兔肉就算是野味兒,有些人就是不太能接受這些東西,所以就要把外觀盡量做得好看,入眼。
總不能把兔子頭齜牙咧嘴的支棱著,顧客一看先嚇一跳,還怎么下筷子吃呢?
周屹安把兔肉撕下來,放到姜穗碗里。
“嘗嘗,這可是你帶起來的時髦菜。”
自從臨縣領導來國營飯店嘗了這道熏兔之后,對熏兔的味道贊不絕口,飯店領導就拍板決定,也要上新菜,上熏兔!
現在不只是他們西平縣,就連周邊縣里,兔子的價格都連著翻了一倍!
姜穗心里美滋滋的,其實她也沒想到,自己為了完成周屹安的要求,隨手做的熏兔,竟然引起這么大的效應。
“那不是你從山里打得兔子,又說做什么熏兔?”
周屹安有點玩世不恭地笑道,“那你準備怎么謝我?”
姜穗嘖了一聲。
說他胖,他還喘上了!
“等你回城的時候,我送你一份厚禮。”
周屹安眼神忽明忽暗,繼而自嘲地笑了笑,“你不是躲我嗎?怎么又開始關心我的事了?”
姜穗嘴硬道,“我沒躲你。”
“那你是巴不得我早點走?”
姜穗玩味的看著他,“別人聽說要回城,樂都樂死了,你怎么瞅著還不高興?”
周屹安側頭看著她,“在這里待了這么久,有感情了。”
正午的陽光撒在他身后,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一層金輝,他周身味道都變得暖洋洋的。
姜穗迎著他漆黑有力的雙眼,呼吸有一瞬的紊亂。
她好像知道他說的有感情了,不只是說地方。
但又不確定,自己猜想的是否正確,是否是自作多情。
更不愿意沉陷在膩膩歪歪的感情里無法自拔,只要她不陷進感情里,就不會被感情欺騙。
她果斷地說,“你在這里才待多少年?你在家鄉生活了多少年?這里能比你的家鄉還好?就因為有感情,你爹娘不要了?前途不要了?之前所有一切都能拋棄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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