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圖寬慰自己,暗暗忖道。
他手上的靈晶不少,但眼下唯有這一不記名、黑市交易的‘五族拍賣會’,才可將他的這些靈晶徹底變現為‘實力’!
……
特招考核結束后。
衛圖再度告別柳族長,回返鹿山道場。
而對此,柳族長也是欣然答應,并沒有強留衛圖繼續待在‘九蛇柳氏’、強行培養感情。
無它,重恩之人,自會感激他所贈的化嬰丹、給予的這一提攜機會。
反之,涼薄之人即便刻意培養感情,亦難將其感化。反而這種刻意的過度,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同一時刻,得聞此訊的中年美婦也隨即通知了阮水兒,讓其再度邀請衛圖,再敘同門同鄉之情。
只是,這時遭遇衛圖數次‘無視’的阮水兒卻有些不情不愿了。
這讓她有種觍著臉交際衛圖的感覺。
比此前聽從中年美婦的‘唆使’算計衛圖,更令人難以接受。
“那可是天妖界……”
“水兒,你的血脈雖好,是極品月狐血脈。但與他相比……還是有所不如的。他的心智、他的悟性注定了,未來絕非凡類!”中年美婦輕聲勸導道。
此話一落,阮水兒有意反駁,畢竟衛圖的成功又非她的成功,此前她資質耀眼、前途更為可期的時候,也不見衛圖與她有多么的熱絡……現在衛圖已經起勢,又怎么可能一反常態,看得起她?
只是,待想到中年美婦這百年以來、如師如母的教導,阮水兒心中又是一軟,只能悶聲答應了下來。
按照她所想,這次衛圖大抵也會繼續無視她的符信,拒絕赴宴。
然而,這一次,結果卻大大出乎了阮水兒的意料。
衛圖竟一反常態的答應了。
“這姓傅的,忽冷忽熱,是因何故?”阮水兒暗皺眉頭,心有不悅。
“不!不對,拜師慶典的時候,我曾與他交流過,以當時的相談判斷,其性格再是孤僻……也不至于這般的不近人情。”
“事情似乎轉變于……傅師兄拜師前后?”阮水兒忽的,隱有所覺了。
衛圖這一刻意的‘避嫌’,其他人或許難以感知到,但作為最受此事影響的她,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一二了。
“此前,小妹邀請傅師兄,傅師兄沒有任何回信,現今,傅師兄成功加入天妖界……便可回信于小妹,并且參加此次同門小聚……”
“難不成是與師父有關?”
阮水兒把矛頭直指最有可能引起‘變量’的柳族長身上。
而聽到此話的衛圖,亦是不乏訝然。
他本以為,以此女的淳樸還難以想到這一點。不曾想,百年過后,此女在此事上倒是有所長進了。
“不過,確與恩師有關。”衛圖點了點頭,并未否認這一點。
這次他之所以會一反常態的同意阮水兒的這次‘邀請’,亦與柳族長分不開關系。
之前疏遠阮水兒的行為,還可以他性格孤僻、因受了柳族長的‘警告’來解釋。
但現在,在他地位驟然提升后,還刻意疏遠此女……就難免顯得不太對勁了。
因為這等疏遠,更像是警惕、忌怕于柳族長、及其背后的‘九蛇柳氏’!
頓了頓聲后。
衛圖隨即說出了,柳族長收他為徒時所提的那一條件,用來解釋此事。
當然,更深層的原因他就沒說了。
他與阮水兒的關系,還不值得他為此犯險,說出內幕。
“是因要護著我的元陰之身,防止被男修毀了道途……”聽此,阮水兒再是有所準備,面色也不禁微紅了一下。
“不過,傅師兄的話,確實有這幾分可能……”
阮水兒偷偷瞧了一眼衛圖,她雖深居于鹿山道場,但因中年美婦的原因,在‘九蛇柳氏’內見過不少的年輕俊杰。
然而,無一例外,這些人是極難在資質、氣質上,與衛圖相提并論的。
當然,和衛圖僅見過數面的阮水兒還不至于對衛圖有什么微妙感情,粉靨稍稍紅窘了片刻后,就再次恢復平常心了。
不過,解了心結的她,和衛圖交流起來,也不再如此前那般干硬了。
“百年前,小妹邀請傅師兄前去‘五族拍賣會’……是因小妹心生歧念,并非心懷好意,還望傅師兄勿怪。”
不多時,一句頗令衛圖意外的話語,便從阮水兒的口中道出了。
“竟主動攬了錯?”
“是因看出我非普通之修,遲早會看穿昔日之事,趁早化解芥蒂,還是說……”
衛圖瞇了瞇眼,審視起了眼前的阮水兒。
只是,還不等他細想,暗中和阮水兒傳音的中年美婦,就‘主動’的在與此女的交談之中,給他解了惑。
毫無疑問的。
此手筆也是出自中年美婦,其看出他非池中之物,想以此法化去芥蒂,加深阮水兒對他的印象。
“倒是一心為這阮水兒算計。”衛圖暗暗搖頭,心知這中年美婦極有可能是不知‘九蛇柳氏’對阮水兒的謀劃。
不然,也不會故意生出這一事端了。
“此乃小事,阮師妹的歉意,為兄收到了。”心念電轉后,衛圖淡淡一笑,對阮水兒表示了原諒。
而后,繼續交談了片刻后,衛圖亦沒了與其交流的意思了,拱手一禮后,就準備就此告辭。
只是——
就在他剛踏出阮水兒洞府之時。
兩個熟悉之人的面孔,就突兀的出現在了鹿山道場的虛空上。
來者——赫然正是他此前見過的‘蛇鱗老嫗’和柴首座偽裝的年輕書生。
而此刻,那‘蛇鱗老嫗’望向阮水兒洞府時的目光,竟露出了赤裸裸的貪婪之色。
瞬間。
踏出洞府的衛圖脊背生寒。
明白了,柳族長收阮水兒為弟子的原因所在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