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布告欄附近轉了轉，摸清了現在的輿論走向。

如聞笙所料，沈子騫的死震驚全基地，兇手查不出來。

唯一的線索就是警衛昏迷前看到的小丑面具。

這則消息并沒有使大眾驚駭，一種“小丑行俠仗義”的論調甚至逐漸成為主流。

傳播這話的人有理有據，前段時間剛冒出來元萬鹿吸食人血、藐視生命的消息，后面沈子騫就死了。

眾所周知，護著元萬鹿的是沈子騫。

證據就是元萬鹿斷了條腿還被打的不輕，而那些守衛卻毫發無損，只是昏了過去。

這說明小丑絕不是濫殺的人，它做事很有原則。

至于為什么不殺元萬鹿，那當然是因為活著才能受更多折磨。

這種論調甚囂塵上，一時間不少激進的人都在贊美小丑。

聞笙聽的津津有味，目光不經意就與人群里的一人撞上。

她立刻察覺到不對。

然而想躲開已經來不及了——

對方在同一時間注意到她了。

聞笙不得不和對方交換了個眼神，默契地往人少處的墻角走。

她和那人同時站在墻角，離得不遠不近，隔著恰好能聽到對方聲音的距離。

聞笙對這位熟人幽幽地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霍拾安默了默，忽然說：“聶無，他加入你們了嗎？”

莫名的，聞笙竟然從這句話里品出一絲幽怨。

她實話實說：“沒有，我拒絕了。”

霍拾安啞然，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聞笙古怪地瞥他一眼：“你笑什么？”

“沒什么。”霍拾安收起笑意，語氣無奈，“不管你信不信，他是真的想跟著你。”

聞笙眉頭一挑：“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這么大的魅力？”

她始終對聶無存疑。

霍拾安說：“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過，我們核心的幾人，只有他喊我老板。”

這一點聞笙確實注意到了。

他說：“雖然我極力去爭取了，很可惜，他仍然不認同我這邊的隊伍。”

對于聶無來說，他那里是工作，而不是歸屬。

偏偏這人似乎最是看重這份歸屬感。

聞笙若有所思地說：“這樣嗎？”

“我私心是不想把他讓出去的。”霍拾安輕笑，“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前任老板，我不能否認他的能力。”

聞笙沒說話。

她知道，能被阿斯莫德的頭領霍拾安如此賞識的聶無絕不是什么平凡人物。

是大膽選擇信任，還是再斟酌觀望，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不是個容易的題目。

聞笙注意到，霍拾安那邊忽然安靜了下來。

她順著對方的目光看過去，在公告欄不遠處的墻角下瞧見了一抹蹲著的身影。

是聶無。

她嘴角抽了抽：“不是，他在做什么？”

霍拾安也十分難地說：“……累了？”

此時的聶無蹲在墻角，抱著膝蓋靜靜地看著路過的人，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聞笙扶額：“他不會是在找我吧？”

怎么看起來那么像被拋棄的流浪兒？

霍拾安不置可否。

“你在這里的目的是什么？”聞笙目光停在聶無身上，語氣平靜，“吞并基地？”

聞笙自詡看人很準，幾番接觸下來，她對霍拾安這人的秉性有了大概的了解。

他看似冰冷無情，行事卻意外的有底線原則，甚至稱得上是個君子。

這樣的人應當不會做出過于偏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