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鈞的臉色沒怎么變，只是一雙潑墨似的黑瞳沉了又沉。

“你喜歡的人不是情雪么？”

墨晏放下酒杯，推著金絲邊眼鏡，沒有急于回答這個問題。

他又給自己倒了杯酒，這回多加了幾塊冰。

現在已經入冬了，房間里沒開暖風，喝加冰的酒只會把胃喝壞。

至少有胃病的陸鈞不會這么做。

墨晏一邊喝著加冰伏特加，一邊慢悠悠地說：

“我以前是喜歡情雪……”

墨晏的腦海中回想起高中那時候一身粉嫩嫩的打扮，看起來清純又甜美的楚情雪。

因為他有狂躁癥，時不時地就會很暴躁，難以控制。

只有看到楚情雪他才會覺得平靜。

“可是現在不喜歡了。”

墨晏藏在金絲邊眼鏡后的兩只眼睛倏然冷了下來。

陸鈞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你這只是單純的花心跟見色起意吧！”

被陸鈞這樣評價，墨晏表情變得不快。

“我又沒有同時喜歡上多個人，跟多個人交往，怎么能叫花心？至于見色起意嘛……”

他推了推金絲邊眼鏡，莞爾一笑。

“江寧很漂亮，我身為一個健康的男人，見色起意很正常吧！”

嘴上這么說，可墨晏并不認為自己是見色起意。

至少初見江寧時，他對江寧還沒這種感覺。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也許是因為那個過肩摔？

墨晏再次發笑。

陸鈞盯著墨晏的臉，墨晏臉上那副沉浸在回憶中的表情令他眼中的光影冷了許多。

回過神來，墨晏發覺陸鈞好像在瞪他。

“倒是你，江寧都送上門來了你還把持得住，你要是那方面不行我可以給你介紹個醫生。”

知道墨晏是故意嘲諷自己，陸鈞冷笑：

“我那方面行不行，你可以去問江寧，她跟我結婚都三年多了。”

他不是不碰江寧。

而是他不會允許自己在不清醒的情況下發泄欲望。

被藥物控制喪失理智，實在太難看了。

客廳里安靜下來，氣氛甚至有些劍拔弩張。

半晌，墨晏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杯中冰塊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聽起來有些愉悅。

“我以為你那么愛情雪，會為她守身如玉呢！不過同為男人，我倒是可以理解……”

“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

陸鈞淡淡地懟了一句。

“我們兩個有什么區別么？我覺得自己比你還好一點，至少我沒口口聲聲說愛楚情雪，卻娶江寧為妻，然后睡了人家江寧三年，又跑去和楚情雪復合。”

“我幾時說過我和情雪復合了？”

陸鈞隨口一句讓墨晏挑眉。

“哦？那你和情雪現在是什么關系？”

陸鈞不語。

他今天和墨晏廢的話太多了。

“我只是在履行過去的承諾。”

陸鈞輕聲呢喃，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

墨晏忍不住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