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化工名義上是茂林省的明星企業、創匯大戶,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高凡很清楚,公司直到今天仍然還只是一個草臺班子。
社會的主流思潮,仍然認為民營企業是不上臺面的,稍微有點本事的人都是想呆在體制內,無論是飯碗還是身份,都遠遠優于民營企業。
在這種思潮之下,滄海化工很難招聘到出色的人才。到大學去招聘,前來應聘的多數是成績比較差的學生,而且一個個還拽得很,似乎向滄海化工遞簡歷是在向對方垂青,公司不拿出個總經理的位置給他們就是不識好歹。
肖佩高中的時候在班上的成績屬于中上游,大學讀的是茂林財經學院,在茂林省內是僅次于茂林大學的高校,與茂林工學院、茂林師范學院是齊名的。
大學畢業后,肖佩進入了外貿廳,現在的職務是副科長,雖說只是廳級機關里最低一層的干部,起碼也說明肖佩不是一個花瓶,而是有些能力的。
像這樣一個人,如果愿意跳槽投奔滄海化工,高凡的確是會歡迎的,最起碼也不會比徐丹、彭月月這些中專、大專生差吧?
至于說除了董事長之外,所有的職務都可以任憑肖佩挑選,也就是一句客氣話罷了。肖佩如果相信了,那她在廳里幾年的工作經歷就只能拿去喂狗了,甚至連狗都不吃。
與高凡定下了一月之約,肖佩臉上的頹唐神色終于消退了許多,眼睛里重新有些生氣了。她向高凡發出邀請,說要請高凡吃飯,以感謝他的出手。高凡自然不會接受這個尷尬的飯局,推說還要去向省經委的領導請示工作,只留下徐丹陪肖佩共進晚餐。
幾天后,高凡陪著徐盈乘飛機抵達北京,在接機口得到了林若伊以及經委辦公廳工作人員的迎接。徐盈與女兒簡單交談了幾句,便打發她與高凡一道返回學校了,自己則隨著辦公廳的人員前往新的單位,各種歡迎與安置自不必提。
出租車上,高凡向林若伊說起了肖佩的事情,林若伊也是唏噓不已,最后評論道:
“想不到,美國還有這種無賴。”
“這是什么話?”高凡不樂意了,“美國怎么就不能有無賴了?而且我告訴你,要論無賴的數量,美國能夠甩出中國一個太平洋去。”
“又來你那套民族主義腔調了。”林若伊捂嘴笑道。
高凡道:“啥叫民族主義腔調,這叫歷史唯物主義。你想想看,美國是怎么建立起來的?當年坐五月花號跑到美洲去的那幫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在老歐洲混不下去的二流子。這樣一幫人建立起來的國家,難道不該是無賴遍地的嗎?”
“你是說,老歐洲的人才是文明的?”
“老歐洲文明個屁啊,往前數五代,都是海盜出身。”
“你又說臟話了,該打!”
“我只是說了一句大實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