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道:“國家的思路,是逐步把稀土原礦出口,轉為精煉礦出口,提高資源的附加值。然后再提高資源的價格,以后固南的那些礦主承包礦山,承包價還要進一步提高,要讓國家在資源開發中得到最多的利益。”
“提高承包價可不容易。”
“其實也很簡單,只要讓地方政府看到利益就行。”
“現在的社會風氣是怎么啦,凡事都講經濟效益,哪像我們過去……”
“打住打住,老爸,你別跟我說過去地方政府不和國家討價還價,我可記得小時候你就跟我們講過省里為了爭取奕湖煉油廠的項目,是怎么和中央斗爭的,據說徐廳長因為這事還被省領導表揚為巾幗不讓須眉呢。”
“我怎么會跟你們講這件事?”高逸平有些吃驚。
這件事他當然是知道的,但印象中沒有跟兒女們說過啊,而且照高凡的說法,還是在高凡小時候說的。
“你喝醉了酒說的,我記得。”冉玉瑛在旁邊揭發道,“你喝醉酒說的事情多了。”
“哦……”高逸平有些尬,隨即便轉移了話題,皺著眉頭說道,“如果有這么高的利潤,倒是值得做。不過,化肥公司來做這件事,怎么跟廳里解釋呢?”
高逸平當了這么多年的化肥廠廠長,也算是一方諸侯了,自然不會是迂腐之輩。一個一年能夠賺到1.5個億產值的項目,別說和化工還沾著點邊,就算是隔著一個太平洋那么遠,高逸平也是不會拒絕的。
公司的業務規模越大,自己手上的權力就越大,在領導心目中的地位就越高,這是任何一個有工作經驗的人都懂的事情。
兒子此前已經跟他分析過,化工廳撤銷是大勢所趨。化工廳撤銷之后,高逸平能不能保住現在的位置,就取決于化肥工業公司能夠做到多大。一旦化肥公司的規模超過了化工廳旗下所有單位的規模,那么別人想奪高逸平的位置,就沒那么容易了。
畢竟,化工廳沒了,省經委還在啊,哪個領導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是能夠做事的?
高逸平唯一覺得有點障礙的,是化工廳會不會同意化肥公司去插手稀土冶煉的事情,做事總是需要師出有名的。
高凡卻是輕松地搖搖頭,說道:“這件事簡單,只要搞掂徐廳長就行了。老爸,憑著你和徐廳長的關系……”
話剛說到這,他就覺得飯桌上的氣溫驟然下降了,排骨湯面上的油都開始凝結了。
高逸平伸筷子夾了口菜,送入嘴里,然后慢悠悠地說道:
“徐盈那點心思,我還不了解嗎?她是一直惦記著跟我結兒女親家的事情呢。她那個女兒,比你小兩歲,現在在師大附中讀高二,聽說成績挺好的,目標也是考北大呢。”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