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會承認自己只是嫉妒高逸平的升遷,巴不得他的事情辦不成呢。
駱家真道:“不太可能吧?徐廳長可不是那么好騙的人,高逸平要用這種辦法欺騙省廳,徐廳長隨便給咱們這些人打個電話,不就穿幫了?”
“那他就是為了詐咱們這些人。”談榮江又說。
“也不像。”駱家真依然否定,“這種事,咱們乍被他一嚇唬,沒準會上當。但咱們也同樣可以打個電話互相核實一下啊。你剛才如果不給我來電話,我就準備打電話向老馬打聽一下了。大家互相一對口徑,這事不就一目了然了?老高也是化工系統的老人了,他能不知道咱們這些人平時都是會互相通氣的?”
“那你說他圖個啥?”談榮江有些納悶了。
只是為了應付記者,隨口撒個謊嗎?
這樣做蒙一蒙不明真相的群眾是沒問題的,但蒙不住他們這些化肥廠的廠長,也蒙不住各縣的縣長,這樣做有啥意義呢?最終做決定的,畢竟都是他們這些掌握真相的人啊。
等等,不明真相的群眾……
談榮江突然覺得一股涼氣從后背升騰起來,他的牙關都在格格發抖了。
“老駱,你覺得,高逸平說這些話,有沒有可能是說給普通老百姓聽的?”談榮江問道。
“他說給普通老百姓聽干什么,這事關……”駱家真想說“關普通老百姓屁事”,忽然想到一事,后面這句話就說不出來了,他壓低聲音,問道:
“老談,你們蒼源那邊,最近有沒有什么議論啊?”
他沒有點明議論的內容,談榮江卻是心有靈犀,立馬反問道:“怎么,你們逕橋也有這樣的議論?”
“可不是嗎,昨天我老婆回來,說她單位上有人在傳,說是我這個化肥廠的廠長不愿意搞銨改尿,沒準是想從中搞點名堂。”駱家真道。
談榮江幾乎都要哭了:“我是今天早上剛聽一個朋友跟我說的,我們這邊也有人在傳這事,跟你說的一模一樣。”
“我太陽啊!這種事是我這個小小的廠長能決定的嗎?再說,我能搞什么名堂,滄海化肥廠搞出了尿素,我找高逸平說了半天老交情,恨不得跟他攀兒女親家了,他才給我批了五噸的指標。我拿到指標,讓廠里的車去拉回來,全都讓縣里的頭頭腦腦分掉了,我就收了個成本價,連一分錢都沒賺他們的,還差點賠出去一個閨女!”
駱家真大倒苦水。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沒遇到同命人。駱家真這些憤悶,平常也就能跟老婆說說,縣里那些和他同級別的干部沒一個會相信的。現在談榮江提起來,駱家真可算是找著知音了。
“高逸平可不稀罕你家閨女。”談榮江評論了一句,然后回歸正題,說道,“老駱,你琢磨一下,高逸平說的那些話,是不是針對外面這些議論來的。你想想看,老百姓那里原本就有這樣的議論,聽到高逸平說全省只有你我的廠子不合作,大家會怎么想?”
“還能怎么想,肯定是砸我家的玻璃唄!”駱家真滿肚子牢騷。
談榮江哈哈笑道:“砸你家的玻璃倒不至于,要砸也是砸你辦公室的玻璃啊,……我艸,怎么回事,還真有人在砸我們廠的玻璃啊!”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