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亞威倒是見過一些世面的,他拿起自己面前的可樂,拉開拉環,從容地抿了一口,然后放下罐子,對張偉點了點頭,示意他有樣學樣。
張偉趕緊回頭向丹皮爾笑了笑,說了句“三克油”,然后便學著吳亞威的樣子,也打開了易拉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他在這邊品味著可樂味道的時候,那頭吳亞威已經裝出一副輕松的樣子,和丹皮爾聊了起來。張偉只得放下可樂,開始認真地聽雙方的話,然后給他們做著翻譯。
吳亞威說:“沒辦法,我們國家實在是太落后了,而且思想太保守了。如果是在南方那邊,大賓館到了晚上是會有舞會的。我們這里過去也搞過,后來就被取締了。”
“取締?為什么?”丹皮爾有些不解。
“他們說是資產階級的生活方式。”吳亞威說。
“資產階級有什么不好嗎?”丹皮爾繼續問道。
“呃……”吳亞威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關于這個問題,他當然有自己的看法,但在外賓面前說出這些看法,是會犯一些忌諱的。他倒不怕張偉會把這些話傳出去,他更擔心的是丹皮爾不知輕重,把他說的話傳出去,那可就是嚴重的錯誤了。
“對了,丹皮爾先生,對于這幾天的談判,你有什么想法?”吳亞威岔開了前面的話題,歸正傳。
“我覺得非常遺憾。”丹皮爾聳聳肩,表現出一個超然的樣子,“你們的官員對工業的規律一無所知,提出了一些非常外行的要求,這是我們完全無法接受的。
“我剛剛和我的老板瓦蘭斯先生通過電話,他表示,如果中國方面始終堅持這樣的外行要求,那么我們雙方之間的合作恐怕就只能放棄了。雖然,這是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不不不,丹皮爾先生,這樣的情況是絕對不能發生的。”吳亞威說,“的確,我們有些領導,抱歉,我作為一名下級,不方便直接指出他們的名字,的確是有一些好高騖遠的。
“不過,我向你保證,我們其他的領導,而且是對合資這件事情有決定權的領導,還是非常通情達理的。”
“你說的其他領導,是指祝先生嗎?”丹皮爾問。
吳亞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學著丹皮爾的樣子,輕輕聳了一下肩,這就是承認的意思了。
“可是,我覺得他似乎有些害怕徐女士,他不敢直接反駁徐女士的意見。”丹皮爾說。
吳亞威說:“他們兩個人畢竟是同一級別的干部,所以祝廳長也不便直接反駁徐廳長的意見。但是,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祝廳長是非常希望促成這項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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