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俊逸仍舊不緊不慢,語速遲緩,問道:“陛下,射殺誰?”
“他們,全部!”
“全部?馬太傅也……霍大人也在包圍圈之中啊,連他也……
“還有長公主、溯王殿下,難道都……”
宴玄彰回手給了祖俊逸一巴掌:
“你到底在婆婆媽媽什么?這些人胡亂語,亂臣賊子,竟敢栽贓朕,謀逆逼宮。
“殺,全都殺!一個不留!”
祖俊逸畢竟是武將,被宴玄彰打了一巴掌,絲毫不為所動,只有眼神有變化,凌厲中透著憤恨。
但他嘴上仍舊在拖延時間:“臣懇請陛下三思。”
宴瑾萱咬著牙,怒視宴玄彰,高聲審判:
“宴玄彰,黃粱一夢,你這場春秋大夢也該醒了。
“這國家本就是你們父子做賊,聯合外敵偷竊而來,如今,也該到了將它還回去的時日。
“宴庭昭已死,你這個兒子當初也參與其中,并不清白,身為賣國賊子,你當被凌遲剔骨!”
宴玄彰滿臉通紅:“朕才不是賣國賊,你休要胡亂語,祖卿,殺了她!”
岑楚仁畢竟曾是磬國臣子,率先站出來,想要在開口前行禮,但禮數到了一半,他干脆作罷。
“請陛下嚴查當年真相,給我等磬國臣子一個交代。”
有了岑楚仁領頭,更多大臣起身附議,站在了岑楚仁這一邊。
宴景燦一個眼色,以刑部尚書姚天祥為首的一群大臣也站出來,反對岑楚仁,提議立即誅殺這些胡亂語的亂臣賊子。
弓弩手已經箭在弦上,但卻無一人射出,他們只聽祖俊逸的一聲令下。
而祖俊逸并不下令,他還在等。
這場好戲之中,他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看厲蓁蓁他們如何繼續。
宴蕪一把扯掉巨石上的罩簾。
這哪里是什么奇石,是他一直立在皇城司的石門,從囚禁大獻女子的石窟里卸下來的那扇阻擋三百六十名女子生機的罪惡證據!
“皇兄,這扇門你應該還沒忘記吧?當初臣弟在取得這鐵證時就曾把拓印的名錄給你看過。
“你一怒之下燒了那張名錄。你并非是為了這三百多名大獻女子的殞命而憤怒,而是氣陸秉文為何如此不小心,暴露了囚禁女子的石窟,壞了你延續十多年的好事。
“你讓我一定要對外保密此事,理由仍舊是為了大獻的名譽。
“如今,我便把這血淋淋的鐵證,至少三百六十名無辜女子的血淚控訴擺到你面前,擺到眾位面前。
“眾位同僚,這三百六十名女子都是大獻子民,自以為受到獻帝庇佑,在獻國安居樂業,卻被以人牙販賣的名義,送到了漠北軍營,被漠北士兵折磨凌虐至死!
“她們至死都想不到,她們的性命是被獻帝出賣。
“她們只能在暫時被囚禁的石窟中,在黑暗中抱有一絲希望,把自己的名字刻在石門之上,等待有一天,她們的冤屈能夠大白于天下。”
宴玄彰又一次去扇祖俊逸的巴掌:
“你還等什么?要讓他們氣死朕嗎?”
厲蓁蓁在宴玄彰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清澈的迷茫,嘴角上揚:
“宴玄彰,在陸秉文之前,這個負責擄劫女子,運送至漠北的任務,你派給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