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身上本就都是鞭笞傷痕,再加上起了一身的濃瘡,若是嬌養的大小姐,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那些送去的吃食里都被厲蓁蓁下了從林鴻那里要來的毒藥。
毒發的癥狀便是渾身起濃瘡,狀似天花。
本來昨晚厲蓁蓁只是想要去找林鴻商議如何救人,卻無意中從林鴻與徒弟的閑談中得知,京城附近的胡家村有了兩例天花病例。
村長已經封村,避免疫病流傳出來,官府已經派人前去醫治。
正是這段對話給了厲蓁蓁靈感。
她問林鴻,可有什么藥,吃下去會造成類似天花的癥狀。
林鴻平日里就喜歡研究各種草藥,還真的有。
只是這種藥只能造成約莫四五日的癥狀,時間一到,身上的濃瘡便會漸漸恢復愈合。
厲蓁蓁當即索要了兩份這種藥,一份加入吃食之中送給琉璃,另一份請林鴻按時喂給沙豐益。
厲蓁蓁把沙豐益留在了林鴻府上監禁。她已經想好了,沙豐益這步棋怎么下,才是最物超所值的廢物利用。
琉璃若是獲救了,那么溫滄海便會去為難那六十三名青樓女子。
所以琉璃必須死,而且必須死得夠慘,讓溫滄海滿意才行。
得了天花,不治而亡就是一種慘烈的死法,還讓人無法細究,畢竟這可是傳染病。
第三日清晨,厲蓁蓁又一次前往京兆府,跟湯泰安說,想要在午后處斬之前,再見琉璃最后一面。
“哎呀,還處什么斬呀?人已經快不行了!”
厲蓁蓁假裝驚訝:“你們用刑了?”
“還用什么刑啊,根本沒人敢靠近啊。昨晚讓仵作去簡單看過,得了天花了。
“一問才知道,這些日子她就藏身在胡家村。胡家村都已經因為天花封村啦。
“要是這個疫病因為琉璃傳到京城,我就是死十遍也難辭其咎啊!
“我現在真是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地牢!”
厲蓁蓁慌亂無措:“那怎么辦?”
湯泰安剛要答話,溫滄海匆匆而來。
“湯大人,你確定,是天花?”
“溫大人,這是仵作說的,我怎么確定啊?根本不敢近身啊。
“地牢其他的犯人和獄卒我都暫時移走了,等你來拿主意啊。”
溫滄海警惕瞪著厲蓁蓁:“又是你搞的鬼吧?”
厲蓁蓁莫名其妙:
“我,讓琉璃得天花?我是有多恨她啊?
“倒是溫大人,你最恨琉璃,是不是覺得斬刑太便宜了她,不想給她個痛快?”
溫滄海還要爭論,湯泰安攔在兩人之間當和事佬。
“二位這樣爭論也不是辦法。不如這樣,若是溫大人不信,便遣個信得過的人進去診斷。
“若是厲大小姐不信,也讓身邊人進去確認。”
厲蓁蓁看了一眼月蓮和崔展。
兩人一同后退,月蓮干脆哭著擺手:
“不要啊,小姐。月蓮不想去。”
“主子,屬下可以去。但主子不能因為屬下聽命,回來之后便趕走屬下。”
溫滄海還沒看自己帶來的隨從呢,那兩個隨從也嚇得縮了脖子。
經過崔展的提醒,他們都知道,一旦與天花病人接觸過,溫滄海不會讓他們再進溫府大門。
京兆府的仵作把自己包了個嚴嚴實實,帶著兩個同樣全副武裝、抬著擔架的徒弟,前來給湯泰安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