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要開口,她又想到了霍嫣然的話。她對宴蕪的疑慮又一次高漲。
她真的很想知道,宴蕪對她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會不會因為她毀了容貌而嫌棄她。
至少到現在,宴蕪還沒有親口明確對她的心意。他們倆的感情似乎不明不白。
也許,面具的事先不要說?至少先不對宴蕪說?
“榛榛,你放心,我這就去找林鴻,他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臉。”
宴蕪說完要走。
厲蓁蓁一把拉住他:“宴蕪,若我的臉好不了呢?”
“一定會好!”
“若是好不了呢?”厲蓁蓁執拗追問。
“若是好不了,我們便效仿趙丹蓉和李漣,隱居山林,只有我們兩個。
“若你在我眼中看到一絲一毫的嫌棄,隨時殺了我。”
厲蓁蓁還是不松手,又把宴蕪拉到面前,讓他直面這副面具:
“若這張面具揭不掉呢?或者是我怕痛,不想揭開,不想面對面具下的臉呢?”
“那便不揭。”宴蕪不假思索,寵溺溫柔。
“你真的愿意面對這張面具,朝夕相處?”
宴蕪一愣,隨即明了:
“霍嫣然告訴你了?我母親的事?”
“是,她特意找來這副面具,為的就是讓你每次看到我,都會想起殺母仇人殷貴妃。”
宴蕪又一次想要抱厲蓁蓁入懷,但又一次怕弄痛她而忍住:
“榛榛,你是你,你不是殷貴妃。我怎么可能因為一張面具而搞不清誰是誰?”
“可你每日面對我這樣的臉,你一定會想起……”
“我每日面對你,眼里看到的,心里想的全都是你,哪有空閑去想別的?”
厲蓁蓁動容不已,想要開口說出實情。
宴蕪打斷她:“乖,先上藥,我去找林鴻,很快就回來。”
宴蕪走后,崔展守在門外,月蓮為厲蓁蓁脫去衣裳,處理身上的鞭笞傷痕和手上的傷。
月蓮一直哭哭啼啼,不停自責,不敢看厲蓁蓁的臉,也不敢問厲蓁蓁的臉到底是怎么了;弄痛了厲蓁蓁,她還會自扇巴掌。
厲蓁蓁安撫月蓮,等到她為自己上藥包扎完畢,換好衣裳后,厲蓁蓁吩咐她把崔展叫進來。
崔展進來后也不敢看厲蓁蓁的臉,低著頭,雙拳緊握,手上還有剛剛擊打門留下的傷和血。
“夫人,屬下今晚就夜襲霍宅,殺了霍剛父女為你報仇。
“夫人放心,我絕不會留下線索,絕不連累夫人。”
厲蓁蓁看著面前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兩人,嘆了口氣,摘下了面具。
“你們抬頭,看看我的臉。”
兩人一起低著頭搖頭。
月蓮哭得更厲害。
厲蓁蓁哭笑不得:“我命令你們,看我!”
月蓮最先抬頭,看到厲蓁蓁完好無損的臉,先是一愣,隨即嚎啕大哭,撲到厲蓁蓁面前:
“小姐,你嚇死月蓮啦!”
崔展仍舊不敢抬頭,但也忍不住指責:“月蓮,慎。”
“崔展,你也看看我,保準也嚇一跳。”厲蓁蓁忍住笑意道。
崔展抬頭。
與月蓮反應不同,他緊握的雙拳瞬間松懈,整個人突然從緊繃到放松,以至于有些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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