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徐圖是人質。若流放期間,厲高遠膽敢胡亂語,他唯一的兒子便是馬昱手中的魚肉,任他宰割。
“若日后新帝登基,厲徐圖身為駙馬爺,自然可以迎回厲高遠。厲高遠并非沒有可能翻身。何不賭一把?”
宴景輝仍舊疑惑:“父皇寵愛八公主,八公主心悅厲徐圖,這跟馬昱有什么關系?”
“太子殿下還不知?馬太傅早就嫌棄你這個學生,轉而去扶植他的另一個學生,七皇子宣王。
“今日若是真的廢黜了你,他日進駐東宮之人必定是宣王。而八公主又是宣王的雙胞妹妹。”
厲蓁蓁唏噓道:
“厲徐圖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居然能吸引兩位公主。
“六公主殿下好生冤枉。八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感情和命運,同樣被馬昱一流任意擺布。
“在掌權者眼中,女子,哪怕是親人女子,都是可以隨意利用擺弄的工具。”
厲蓁蓁第一次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她要掌權。
他日她坐上高位,定要改一改這不公的世道,為女子撐腰。
隨即她又想到了月蓮和崔展說過的話——
即便她是溯王妃,她也無法讓大獻國內再無青樓。這種事只有天子說了算。
這么想著,厲蓁蓁又撞上了宴景輝曖昧不明的目光。
“二位殿下,榛榛不打擾二位商談,先退下了。”
厲蓁蓁快步離去,想要躲閃宴景輝灼人的目光。
這個太子怎么回事?宴蕪沒跟他說過她與宴蕪的關系嗎?
厲蓁蓁并未走遠,她打算偷聽二人談話,聽聽宴蕪有沒有對最信任的人公開他們的關系,到底在宴蕪眼中,自己算他的什么人。
“本宮的十九皇叔,竟然會把本宮的前途交于一女子之手。好在本宮運氣不錯,此女子也確實不辱使命。”
“這穆綰柔果然是風華絕代,又冰雪聰明,實為世間奇女子。只可惜已經嫁作他人婦,并非完璧。
“可世事皆無完美,如此女子,即便不能做妻子,做個美妾智囊也是好的。十九皇叔可愿割愛?”
厲蓁蓁難掩對宴景輝的厭惡。
既然用了“割愛”一詞,說明宴蕪已經告訴他,他們倆彼此屬意對方。
既然如此,宴景輝怎么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宴蕪冷哼一聲,語氣中盡是不悅和警告意味:
“宴景輝,你是太子,未來天子,你看中這世間任何美人,皆可以納入后宮。但唯獨她不行。
“我與你是同道中人,把你當做摯友,才愿意幫你鞏固太子之位,將來輔佐左右。
“我所求的不過是你做個明君,守護大獻百姓安寧富足,不求其他。
“如今我并不以皇叔的輩分和相助的恩情要求你什么,只希望你能明辨是非,莫要妄圖奪人所愛。”
宴景輝驚得瞪眼張嘴,審視宴蕪好久,仿佛宴蕪像個陌生人一般。
“皇叔,區區一女子而已,還不是完璧,不過就是男子錦上添花的附屬,你當真要為了她枉顧我們數年的親情友情?”
宴蕪上前一步,直視宴景輝的眼,冷聲強調:
“于你來說是錦上添花,于我來說卻是此生至愛,唯一的妻子。
“你當真要為了錦上添花,奪我此生至愛?那么到底是誰枉顧我們數年親情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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