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貴客等一下,我這就去取琴。”
說話間,門外的伙計把一張票據交給了齊巖。
厲蓁蓁大致掃了一眼,票據上記載著客人定制的瑤箏材質等級,以及客人的來處姓名。
這客人來自峮州,黃志福黃員外。
“姑娘,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莫要跑喔。”
厲蓁蓁害羞點頭。
齊巖似乎是不放心,竟然讓那名伙計找來鎖頭,在門外落鎖。
厲蓁蓁展開被攥在手心的一張字條,上面只有兩個字:快逃。
這是齊巖的妻子假裝摔倒時,偷偷塞進她手里的。
別說厲蓁蓁不想逃,就算想逃,眼下也逃不出。
門鎖了,窗子只有一扇。厲蓁蓁試著去開,只能打開一條小小縫隙。
反正月蓮和崔展就在前廳,能親眼目睹齊巖與外地客人交易過程,她不妨安心在此等待。
門外傳來開鎖聲音。
厲蓁蓁驚訝齊巖怎么會回來得如此快。
“姑娘,你快逃吧!”開門進來的是齊巖的妻子。
這一次,她終于抬頭直面厲蓁蓁,滿臉焦急。
她的左右臉頰上各有數道疤痕,縱橫交錯,甚是駭人。
再看她的打扮和卑微氣質,若不是她叫齊巖夫君,厲蓁蓁只會把她當做雜役婆婆。
“姑娘,齊巖素來喜好尋花問柳,染上了花柳病。
“他前兩年納的小妾全都染病。可他只自己私下就醫診治,控制病情,卻不許小妾診治。
“那兩個可憐的姑娘就被囚在房中,生生潰爛而死!
“你若是也同她們一樣,被他的花巧語迷惑,一定會步她們的后塵。
“所以,別傻了,快逃吧!”
厲蓁蓁打量婦人,覺得她情真意切,不像是說謊。
“齊夫人,你的臉怎么回事?被齊巖割傷的嗎?”
齊夫人苦笑搖頭:
“是我自己割傷的,只有這樣,才能讓齊巖嫌棄我,不再碰我。我才能避免染病,活到今天。”
厲蓁蓁憤怒攥拳:
“只一味自殘忍讓不是辦法,必須離開這個禍害!”
“我自然也想。可大獻律法,只有男子休妻,哪有女子休夫?”
“可去官府爭取義絕。只要齊巖染病放任小妾病死之事公開,官家一定會解除你們的婚姻。”
齊夫人苦笑搖頭:
“我曾去過官府,可官家一聽我要義絕,便先打了我二十大板;
“并告知我,妻告發夫,毀夫家名譽,即便真的能夠和離,我也犯了罪,需要服刑三年。
“我還有一雙兒女,他們也不受齊巖待見,動輒打罵。
“我若在,還能保護他們,替他們挨打。我若去坐牢,他們也沒了活路。”
厲蓁蓁氣得胸膛起伏:“豈有此理!”
“姑娘,我所說屬實,如有虛,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快跑吧,千萬不要再招惹他。
“回去后尋求父母庇佑,哦不,回去后干脆舉家搬離京城。
“齊巖有高官靠山,我們斗不過他的!”
厲蓁蓁一動不動:
“不行,我若現在走了,齊巖一定會懷疑是你把我放走。我不能連累你。”
“姑娘!”齊夫人情急之下去拉厲蓁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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