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的病已經無力回天,妾不愿在此蹉跎余生,舍不下也得舍。
“況且戚千志對妾一往情深,更甚于侯爺。妾不傻,自然知道情歸何處才是女子之幸。”
厲蓁蓁沉吟道:“不傻嗎?但愿如此。”
厲蓁蓁雖然并未多吃,但也是每道菜都嘗了幾口,似是邊吃邊猶豫,最終落筷,下定決心。
“好,我便成全你們。城東的宅子便贈與你們,你們把宅子賣了,拿著錢遠走高飛吧。”
戚千志和柳妙菱沒有意料中的欣喜叩謝,反而是彼此交換眼色后,微笑不語。
“怎么?不開心?”厲蓁蓁察覺到不妥。
“開心,當然開心。”戚千志深呼吸后,忍不住笑出聲,“大仇得報,怎能不開心?”
柳妙菱笑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雖說昨晚的計策被你識破,害得我差點被那淫賊輕薄。
“但現在想來,也算是值了。原以為的昨晚大仇得報,現在不過晚了區區半天而已。”
厲蓁蓁盯著柳妙菱手中的酒杯愣了片刻,疑惑道:
“柳氏,你懷有身孕,怎能飲酒?”
“哼,身孕?既然侯爺已經無力回天,我再生下他的孩子還有何用?
“這孩子死得值得,因為他是為了替他的生父復仇而死!”
“死?你這話是何意?孩子沒了嗎?你不是說,昨晚謝河山并未得逞嗎?”
“那是自然,那淫賊并未得逞。孩子,是我自己舍下的。
“沒辦法,要想讓你卸下防備,吃下這下了毒的飯菜,我和戚千志就必須要陪同。
“沒錯,我們也服了毒,但這毒有一特殊之處,便是可以提前服下解藥。
“解藥也有三分毒性,我今早服下之后,孩子已經胎死腹中。”
厲蓁蓁苦笑搖頭,她一直不忍殺柳妙菱,就是因為她腹中有一道保命符。
如今柳妙菱自己揭了這保命符,自己把性命送上門。厲蓁蓁還不順應天意?
厲蓁蓁一手捂著肚子,痛苦彎腰,一手扶著桌子強撐:
“柳妙菱,你為了殺我,竟然連親生孩子都舍得下,還真是下了血本啊。”
戚千志搶回了那本《百毒要方》,寶貝地收入懷中。
戚千志剛收好書,卻見一只手又伸過來,把那本書給抽了回去。
“你……”戚千志不敢置信地瞪著搶書的厲蓁蓁。
厲蓁蓁不再假裝中毒,氣定神閑道:
“戚大夫,哪有給出去的東西又要回去的道理?書是好書,我就笑納了。
“只可惜,你們二人還是辜負了我給你們的機會。你們這兩條性命,我也笑納了。”
“不可能,你怎么會?”柳妙菱雙目圓瞪,只顧震驚,忘記了逃跑。
“柳氏,你有今日怪不得我。本來我念及你是孕婦,一直不忍趕盡殺絕;
“可你為了作惡殺人,不惜傷害自己的孩子,你這種女人,死不足惜。”
柳妙菱這才想起來要逃,轉身便跑。
厲蓁蓁迅速抓起筷子,抵在戚千志的喉嚨上:
“柳氏,你若敢跑,我現在便殺了戚千志。”
柳妙菱大力推門,根本不顧戚千志死活。
門已經被崔展從外部鎖上。
“穆綰柔,你明明已經吃下……你怎么可能沒中毒?
“昨晚也是,你明明就吃了那道拔絲地瓜,我明明親手下了足夠的分量。
“莫非,你……”戚千志突然靈光乍現,抓到要領,“血藤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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