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蓁蓁急切問道:“你答應了?”
宴蕪挑眉:“你來告訴我,我怎么不答應?就此反了嗎?”
厲蓁蓁想要去捂宴蕪的嘴,但為時已晚,宴蕪的嘴太快了。
厲蓁蓁并未太過憤怒,石窟的案子她就得出了結論,王法收拾不了陸秉文和厲高遠。
“剛剛我已經親自放了陸秉文。臨走時,我們達成了協議。
“陸秉文與你和離,此案到此為止,我不再追究。”
宴蕪來到厲蓁蓁面前,低頭注視:
“你答應過我,月蓮的蠱毒一旦徹底解了,你便配合我,與陸秉文和離。
“林大人說再有幾日便能研制出解藥。現在到了你履行承諾之時。”
厲蓁蓁后退兩步,不敢抬頭直視宴蕪,她食,她理虧。
“抱歉,我不能和離。還請殿下成全。”
“成全你和陸秉文?”
宴蕪終是沒忍住,雙手捏住厲蓁蓁雙肩。
“是成全我。我只有留在陸秉文身邊,才能親自復仇,親眼看著他重走一遍我當初的路。”
“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厲高遠一定會告訴陸秉文你的真正目的,你在陸秉文那里已經沒了勝算!”
厲蓁蓁用力掙脫宴蕪:
“厲高遠本就有害我之心,又秉明陛下我的真實身份,他已經跟陸秉文翻了臉。
“我賭陸秉文信我,不信厲高遠。”
“拿你的命賭嗎?留在我身邊坐享其成不好嗎?”
宴蕪步步緊逼,又氣又無措,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難以把控的女子。
厲蓁蓁原本還理虧氣弱,聽到這話不再后退,伸出手抵住宴蕪:
“你幫我,我感激不盡;但你若想代替我,架空我,不行。”
她厲蓁蓁重活一世是回來親自復仇的,不是讓她躲在宴蕪身后做坐享其成的嬌娘子的。
況且她在這世上唯一能夠全心信任的人,只有她自己。
宴蕪一只手抓住厲蓁蓁雙手手腕,舉高,按在身后墻壁上,用自己寬大的身軀把厲蓁蓁包圍在墻角之中。
“若我執意,強行把你從陸秉文那里奪過來呢?”
“若陸秉文休了我這個妻,我自有辦法讓他再度迎我回侯府,哪怕做個侍妾又如何?
“若殿下想要效仿當年的陸秉文,把我當個沒有思想的物件軟禁在王府,我也自有辦法……”
“住口!”宴蕪打斷厲蓁蓁,“不許你拿我與那種宵小之輩相提并論。”
厲蓁蓁意識到自己失,她明明知道宴蕪不會那樣,他與陸秉文云泥之別。
“我只是一想到你在陸秉文身邊,與他……”
宴蕪低頭,靠近再靠近,直至二人雙唇只有分毫之距。
厲蓁蓁望著宴蕪深潭般清澈又魅惑的眼,輕顫睫毛,感受著宴蕪呼出氣息在自己唇前散開;
她不自覺淪陷,閉眼,等待著、期盼著、猜想著即將降臨的濕潤和觸感。
突然,她“看”到了自己面如夜叉的臉,“看”到了自己的血滴落,“看”到了自己與陸秉文的洞房之夜。
一切的一切,就是從那夜陸秉文的一個吻開始的。
她的淪陷,她上一世的慘死,就是因為沉淪于一個男人的霸道與溫情。
厲蓁蓁突然睜眼,別過頭躲避宴蕪:
“殿下,我不是厲蓁蓁。”
厲蓁蓁相信,這簡單一句話,就如一盆冷水迎面澆下,能瞬間熄滅宴蕪呼之欲出的熱情,自己蠢蠢欲動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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