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
厲蓁蓁欣慰舒了口氣。
“而是琉璃的情郎。”
厲蓁蓁又是一口氣提起來,噎在喉嚨出上不來下不去,一時間又有點惡心了。
“那個書吏!”
“厲大小姐知道?”
“嗯,是個為了自己的名聲和前途,只肯與琉璃暗中來往的男子。”
厲蓁蓁只知道這些,全都說出來,讓湯泰安以為她連對方名諱都知道。
“唉,這個沙豐益本是戶部的一個小書吏,一心想要攀附上級。
“可是他的頂頭上級一向反感他溜須拍馬,非但不重用他,還想要找個由頭把他趕出戶部。
“就在這時候,他偶然聽說戶部尚書溫大人的兒子得了癔癥,正四處求醫。
“他便主動找上門,告知溫大人,根本不是什么癔癥,而是中了醉纏歡。
“沙豐益承認,他曾與琉璃有過一段韻事,也是那段時間,他從琉璃那里得知了津國迷香醉纏歡;
“得知琉璃無法給自己贖身,就是因為全部積蓄都拿去購買醉纏歡,為有需要的姐妹解圍。
“琉璃對他一往情深,全部坦白,包括她贈與醉纏歡的姐妹,被這些姐妹以醉纏歡應對的客人等等。”
厲蓁蓁恨得牙癢癢:“其中就包含溫大人的公子。所以這個苦主就是溫滄海,你等于是在替溫大人辦事。”
“不能這么說啊,溫大人的確算是苦主,狀告到我這里。
“但是這案子也確系屬實,有沙豐益這個證人,還有那些被迷香蒙騙的客人也算是苦主,都來找我討公道啊。”
“他們算苦主?那么那些逃不掉,只能被他們逼迫的女子算什么?算犯人?”
“沒辦法啊,誰叫她們入了這一行,不管是不是自愿,但既然入行,就得接客不是?”
厲蓁蓁憤恨不已,忍不住口出狂:“既非自愿,憑什么就得接客?”
湯泰安無以對。
厲蓁蓁回過神,她這個問題豈是湯泰安能答得上,或者是解決的了的?
女子命運與其說是掌控在男子手中,不如說是掌握在大獻律法之中,正是律法賦予了男子這種可以隨意操控女子命運的權利。
換之,厲蓁蓁這次要對付的不是某個人,而是獻國的律法。
“湯大人,請恕蓁蓁失。我實在是救人心切。”
“理解。但是這個案子,怕是沒有你的用武之地啊。
“沙豐益說了,以他對琉璃的了解,一旦這告示貼出去,琉璃早晚會得知消息;
“一旦她得知消息,必定現身。”
厲蓁蓁鄙夷反問:“所以這個引誘琉璃自己現身投案的主意,也是沙豐益出的?”
湯泰安干笑兩聲:
“沒錯。實不相瞞,這個沙豐益在此案之中有功,已經被溫大人強行升遷,送來京兆府任職知事了。”
厲蓁蓁驚喜:“這畜生在湯大人的地盤?那就好辦了。請湯大人為我引薦。”
“你要做什么?”湯泰安警惕。
“相信湯大人也不愿手底下有這么一個貨色吧?可偏偏又是溫大人送來的,不得不接收。
“若湯大人信得過蓁蓁,便讓我見見這個沙豐益,說不定,我能幫大人除掉,哦不,是趕走這個禍害。”
湯泰安沒有猶豫,直接做了個“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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