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你們的興致,壞了你們的好事。”
厲蓁蓁望著宴蕪冰冷容顏,閃著寒光的雙眼,卻沒了初見時的恐懼警惕;
經過這許多,如今她只覺宴蕪故作乖張好色的模樣幼稚好笑。
厲蓁蓁忍住笑意,把頭靠在宴蕪胸前,雙臂向上一滑,從宴蕪脖頸兩側劃過,于頸后交疊。
她嬌滴滴依偎在宴蕪懷中。
宴蕪沒想到厲蓁蓁會突然如此,一時間全身僵硬不知如何應對。
“殿下,榛榛暫時只能如此表示。
“待到榛榛真正離開侯府之后,任憑殿下處置。”
為了獲取關鍵的注解內容,先哄哄他吧。
宴蕪冷哼一聲,伸手按在厲蓁蓁腦后,讓她的頭更加貼近自己,抱得更緊。
“你這個女人,為達目的真的是不擇手段。
“也罷,誰叫本王就是吃你這一套。
“但今晚你如此淺嘗輒止,本王能給你的交換籌碼,也就只有三個字。”
厲蓁蓁抬頭,期待著那三個字。
宴蕪卻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左胸:
“誰要的東西,誰自己取。”
厲蓁蓁毫不遲疑,伸手進入宴蕪長袍對襟之中,于外袍里衣的夾層中摸索。
宴蕪微微蹙眉。
厲蓁蓁的手指隔著里衣從胸前來回摩挲,卻似乎是搔進了他的里衣之中,皮膚之下,狂跳的心臟之中。
厲蓁蓁摸到一張被折疊成小小方塊的紙片,取出,當著宴蕪的面展開。
“鬼面胎?”
紙條上只有這三個字。
記憶瞬間涌入腦中,厲蓁蓁想起了有關這三個字的種種記述。
宴蕪緊盯厲蓁蓁的面部變化,滿意微笑,松開懷抱。
厲蓁蓁拉著宴蕪去到無人的偏殿,悄悄進入關門,并不掌燈。
門上投射出崔展的影子。
有崔展守著,厲蓁蓁甚是安心,湊近宴蕪低聲講述。
穆綰柔化身小廝在四方館兩年多,第一次聽聞這個詞是在最初半年。
一名大獻本地的賈老板來四方館采購西域商人帶來的絲綢。
賈老板與西域商人相談甚歡,酒席微醺之時,便講了這個“鬼面胎”的故事。
說是大獻的一位侍郎大人的愛妾懷有身孕。
侍郎在愛妾懷胎六月之時,特意請了畫師去府上給他們畫像。
二人坐在府上正殿高位,侍郎的手輕輕搭在愛妾隆起的腹部。
畫師技藝高超,畫得惟妙惟肖。
侍郎把此畫掛在書房書桌正對面,伏案書寫之余,一抬頭便能看到。
有一日夜間,侍郎于書房中挑燈夜讀,偶然間抬頭,卻見畫中愛妾的肚子上赫然呈現出一張鬼面!
鬼面青面獠牙,儼然地獄惡鬼。
侍郎當即嚇得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畫像恢復如初。
侍郎以為是他眼花。但那日之后府中怪事頻出,正室夫人提議找法師前來作法。
法師輕易便發現了畫作蹊蹺,一番作法之后,畫上愛妾的肚子在眾人面前呈現鬼面。
法師說,是有一個生前作惡多端的惡人即將要投胎成為侍郎的兒子,此魔胎一旦降世,全府上下不得安寧,不得善終。
開始侍郎不信,但隨后侍郎的老父親便病故。
侍郎信了,聽從法師的話,請了大夫給懷胎七月的愛妾打胎,最后一尸兩命。
賈老板講得吐沫橫飛,卻惹得鄰桌的津國紙商發怒。
津國紙商一怒之下暴打了賈老板一頓,威脅他日后若再講這等怪力亂神、危聳聽的杜撰故事,他定然割了他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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