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弱如此分明的情況下趙憶叢竟然還不肯退讓,這讓馬遂深感意外。就他的本意來說是絕對不想與趙憶叢為敵的,這次特意帶絕對強勢的兵力而來就是為了讓趙憶叢認識到事已難為,然后自己再表現的委曲求全一些不使趙憶叢覺得難堪。畢竟趙憶叢背后的光州軍馬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而且攻占成都以后已經與自己的勢力接壤不再向從前那樣鞭長莫及。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趙憶叢不肯就著自己給的臺階下來,這可如何是好。
沉默半晌,馬遂開始下令:“前軍封鎖光州軍的進兵方向不許主動發起攻擊,中軍后軍立刻護送仇士良回轉朔州。”想來想去只有這個辦法才能把沖突的可能降到最低,趙憶叢若是還要發起攻擊那也怪不得自己了。
“馬大人是要一意與我為敵乎?”趙憶叢臉色一變,單臂舉起:“全軍聽令立刻追殺仇士良,敢于阻擋者殺無赦,不死不休!”竟然是玉石俱焚的架勢,馬遂慌了:“趙大人請慎重從事,貴軍雖然英勇但人數不過千人,絕對不會是我兩萬大軍的對手。”
“誰說光州軍不過千人,那再算上我呢?”趙憶叢還沒開口不遠處突然出現一隊人馬,為首者竟然是方不凡。話音剛落,方不凡已經沖到了兩軍陣前,長笑一聲對馬遂說道:“方才我聽見馬大人你要以多為勝,方某我是萬萬不能同意的,開戰的話還要算我方不凡一個。”此刻遠方鐵蹄的轟鳴聲越來越大了,腳下的大地都在震顫,看來方不凡帶來的人馬數量絕對不少。
馬遂嘴里發苦,不由自主的回頭望了仇士良一眼,心說你得罪誰不好,怎么偏偏得罪這兩個難對付的家伙。此刻方不凡的大軍已經出現在視力范圍內,密密麻麻清一色的騎兵,這種空曠的戰場,只要幾個沖鋒自己的混合部隊就得被沖垮,絕對不是對手,馬遂不由心生退意。
留在三秦駐扎的四千騎兵和先前的千人會和后顯得氣勢更盛,趙憶叢笑道:“馬大人,我知道你為人穩重并無爭霸天下之心,輕易不與人結怨,此次也是迫不得已而來。然而此刻的情況下你放棄仇士良并非不義而是事不可為,請聽我一交出仇士良,我保證只要我光州存在一天就保你朔州地位不變如何。
風水輪流轉,不過一會功夫主客之位已經顛倒,換成趙憶叢給他臺階下了。雖然與仇士良關系匪淺,可還沒到那種不惜一切代價的時候,尤其趙憶叢提到保證朔州地位的承諾更是讓人動心,可以說這乃是結盟之意,有了光州這個靠山,以后別人想對付自己確實要好好思考一下了。
想了一會,馬遂點點頭道:“仇士良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現在已經不是我能護住的了,就依趙大人所說我把他交出來,希望你記得剛才說過的話,朔州今后要依仗你了。”也不想再拖延下去,立刻吩咐士兵把仇士良捆綁起來帶到了兩軍陣前。最后看了一眼仇士良,長嘆一聲拍馬而去,不大會功夫已經消失在視線之內。
方不凡笑道:“恭喜趙兄得嘗所愿,這就處置了他和我回城吧!”說罷避嫌般的退回自己的隊伍,眼睛卻始終注視著趙憶叢的動向。
自被馬遂捆綁著交出來,仇士良就徹底放棄了掙扎,天下雖大已經沒有能救自己的人了。逃亡這么久第一此敢正面與趙憶叢對視,已經注定是死路一條了,自己還怕些什么。側頭看了一眼目光不是飄過來的方不凡突然說道:“我現在自愿把秘密告訴你,只要讓我死的安穩點就行了。”再次看了一眼攪亂自己好事的方不凡道:“這個秘密就是.....。”
不等他說出來趙憶叢的手突然掐住他的咽喉,使他剩下的話全別回肚子里。強烈的窒息感讓仇士良不由自主的拼命掙扎,然而趙憶叢的手卻如鐵鉗一般越掐越緊,仇士良眼睛開始凸出,舌頭不由自主的伸出來,雙腳已經離開了地面。
半晌趙憶叢厭惡的把他甩到地上,擦擦手隨口吩咐道:“隨便挖個坑埋了吧!”方不凡見這邊事了走過來打量了一下仇士良的死相對趙憶叢說道:“這種人渣真不值得趙兄你親自出手,現在事情了了隨我回長安吧!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與你詳談。”
結束了么,慧叢?傷害你的人已經死了,是否還有其他人呢?這些人中是否也包括我。閉目長嘆一聲,時間真的太久了,我竟然已經想不起你的模樣。
良久微笑著對方不凡說道:“困擾我多年的一大心病終于沒了,我竟不知道接下來還想做什么?去長安也好啊,當年我就是從那里離開的,也該見見黃崖了。”認真的注視著方不凡又道:“如果我想把她帶走,你會同意么?”
“當然,我想我已經沒有理由留住她了。”方不凡悵然道:“我也不配留住她,從始至終她都是屬于你的。”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