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陽城等人并馬而馳,心中很是快意,直到有這些人在身邊,自己才算是真的如魚得水了。越是接近光州眉頭皺的就越緊,到了城門附近終于忍不住罵了出來:“哪個混蛋干的好事,好好的大道挖了那么多溝,還不遠就有士兵設卡,更可氣的把那點家底兒全搬到城上去日曬雨淋,難道有人要攻打咱們么?”
他還沒罵完所有人立刻指向了陽城,一付除了他還能有誰的架勢。陽城根本不在乎,反而得意洋洋的說道:“這是有備無患嘛,免得真有人進攻的時候措手不及。”差點沒氣樂了,趙憶叢怒道:“笨蛋,你看哪個地方這么御敵了。敵人還沒到首領就已經疑神疑鬼了,你叫百姓怎么想,這不是自亂陣腳么?”見陽城一付唯唯喏喏的樣子氣消了些,放緩語氣道:“我命令你立刻把大坑填平,城上那些東西搬回去。”
既然回來了,當然按你說的辦,陽城答應一聲就去傳令,走了幾步又不甘心的回頭說:“擾亂民心那也不是我一個,徐之誥一下子增兵幾萬人,兵器不夠,有不少還拿菜刀、木棍呢!”趙憶叢聽的腦袋直暈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自己一走這幫人就成了沒腦袋的蒼蠅,只知道拼命武裝自己尋找安全感。有氣無力的說道:“那你也去傳令把那幫人解散了吧,開山種地隨你的便。”
進城不久就有人認出了他。一傳十,十傳百,最后大街小巷的人都爭著跑到道邊迎候,一片歡欣鼓舞。我在民眾中已經有這么大威望了嗎?趙憶叢有些奇怪,陽城低聲道:“你別得意,他們也是有奶就是娘了,自從知道你走了,他們就像到了世界末日一樣安全感全無也沒了追求,每天喝酒打架的事多的數不清。估計是覺得生活沒什么希望,開始自暴自棄了。”
無奈之下,趙憶叢只好繞城幾圈安撫鼓勵民眾之后才回府。看著他們發自內心的笑容,不由感嘆希望真是個好東西,有時它就是一種強大的力量。
府門前,一大群人正翹首以待。見到他的笑容,于寒、張蘊、李青雖帶著笑意相迎,眼中卻有了淚花。在這個世界上,能夠真心的為你哭,為你笑的人又有多少?有的人一生也不曾擁有,而我是不是已經擁有太多?親切的和眾人打著招呼,于寒還是忍不住哭出聲來。
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了闊別多日的家里,倍感輕松。落座之后身邊只剩下幾個最信任的人了,趙憶叢毫無隱瞞的講了在太和城的經歷,說到自己服下了食腦蠱所有人都大驚失色。那豈不是說今后他的性命已經在別人的一念之間了嗎?如果人家不給解藥,他不就只有一年的壽命了么。
自己還沒怎樣,他們倒一個個面如死灰,趙憶叢笑罵道:“我還沒死呢,你們別如喪考妣一樣。我活一天你們就別想閑著,三天之后發兵凱里我希望看到的是準備就緒的軍隊。”
一徹底放松多日的疲憊就都來了,聊不一會兒就上下眼皮開始打架,看他累成那樣眾人也就紛紛告辭而去。見張蘊磨蹭著故意落在后面,趙憶叢笑道:“你有什么事要說嗎,在這里住的還習慣嗎?”
“很好,兩位姐姐待我像親姐妹一樣,比在家里還自在呢。”說到這里張蘊探詢著問:“那毒藥真的無法可解么,到時他們失信怎么辦?”說著說著眼淚又開始打轉,不知怎么突然變的這么多愁善感了。趙憶叢輕輕拉著她的手道:“你不必因此而內疚的,這和救你并沒什么關系。”張蘊委屈的說:“可是....。”
知道她要說什么,趙憶叢打斷了她:“一個人總是要死的,想想我這些年來,我做的壞事遠比好事要多,我常想自己死的時候如果有人肯為我真心哭泣就沒什么遺憾了。而你一定會為我哭泣的,對嗎?”疲憊的眼神望著她滿是哀傷的臉。張蘊仰著臉頰任淚水如同珠串一樣滑落,從臉上滾到雪白的脖頸,洇濕了衣衫。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