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要從他們打敗兩路討伐大軍以后說起。本來也沒想捉張蘊,只是凱旋回到桂州的時候,南詔的使臣也到了。對他們許以重利,并詳細闡述了利害關系。指出他們雖然打退了官兵,但是沒有各種物資的支援失敗是遲早的事,而且以他們的兵力借助地形才有可能取勝,出去攻打城池一分機會都沒有。
龐勛等人本就無意叛變,只是因為朝廷把他們派來以后多年不曾輪換,最近幾年連糧草也不供給,一時激于義憤起兵造反了。正感到害怕不知未來該怎么辦的時候,南詔人了來了,出手就是上千車的糧草,并許以事成之后裂土封王。龐勛一聽立刻就答應了,不說長遠,單單那些糧食就足以讓他動心了。
聽完之后,趙憶叢思索片刻問道:“那么捉拿張小姐也是南詔的要求了?”此刻王建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的看了一眼張蘊才說:“是的,因為張小姐的父親在中原勢力強大,捉住張小姐能讓他有所顧忌,不敢輕易與南詔為敵。以后甚至可能答應南詔準許他自己裂土封王只是名義上歸屬南詔的要求。”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張蘊哼了一聲道:“他們倒還有些自知之明,不敢正面與我爹爹為敵。”
見她說完了,王建又說道:“這個南詔使臣對中原各大勢力非常了解。曾和我們提起中原只有張全義、李朔和鄭注可以構成南詔的威脅。所以準備和他們三家達成平分華夏的協議,南詔只需要保持一個名義上的統治地位。當然了,她這是為了說明對龐勛的重視。因為龐勛是第四個享有這條件的人。”突然想事又說道:“對了她還特意提到大人你,認為如果再給大人你幾年時間,可能你也可以享受這樣的待遇了。”
這個南詔使者也了解自己么?還給了自己這么高的評價,趙憶叢又多了一層戒備:“你見過南詔使者么?他是什么樣的人?”王建道:“她是南詔公主,在這邊是很知名的人物。聽說她只用了三年時間就平定了周邊大小十余個國家。”
說到這里似乎有些走神,呆呆的想了半晌才又說:“她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不只我們就是南詔也很少有人見過她的本來面目。不過她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氣質,能讓人感覺她就是一座高山,而我們只不過是高山上的微塵,在她面前所有人只有匍匐在地的份。特別是她的眼睛好象能夠洞穿人的心靈,讓人覺得在她面前沒有任何遮擋。其實就算沒有什么好條件,我們也興不起反抗的念頭,面對她簡直比面對千軍萬馬還要可怕。”說到這里,王建的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懼意。
又是一個女人,而且也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想到這里不由向秋筱雨望去,不會是她姐妹吧!想到這里自己也不信了。一個優秀的統帥能夠讓人聽命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給他們強大的信心,另一種是讓人對子懷有深深的恐懼而不敢不聽命于己。看來這個南詔公主極能治軍,這點可就和秋筱雨不一樣了。
這時聽見旁邊清脆的笑聲,張蘊和哈娜不知道聊什么聊的非常開心。“你們倒很輕松,咱們都成了甕中之鱉了,快想想辦法吧!”趙憶叢喊道。
瞥了他一眼,張蘊道:“有你在我還費那心干什么?你看著辦,反正跑不了我也有你們做伴了。”
你倒是會享福,趙憶叢嘀咕著又叫哈娜過來。喊了幾遍,哈娜才不情愿的扭搭了過來沒好氣的問:“什么事?”你們才認識多久啊,怎么比對我還親,趙憶叢小聲發了句牢騷問:“你好象說過翻過這座大山再往西就是南詔了,對吧?”哈娜點點頭。
“那我們就去南詔吧。”趙憶叢輕松說道。見眾人面帶疑慮又道:“當然不能這樣過去,我還需要葉兄辦一件事。”葉驚天走過來一拱手道:“大人請講。”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要麻煩你留下來不時的顯露形跡,吸引敵人的注意,讓他們以為我們還在這里。”見他沒什么反應,趙憶叢又道:“這招金蟬脫殼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成功,否則我們終究是出不去的。”沒等葉驚天說話,張蘊已經一口回絕:“這樣做與送死無異,我不能同意。他是我爹倚重的人怎能白白送了性命。”
側頭怔怔的看著張蘊,見她顯得很不自在卻還是毫不相讓。趙憶叢慢慢轉過頭,有些感傷的說:“你以為我是故意讓他送死,折損你爹的力量嗎?我本以為在這個時候你應該相信我的。”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既然這樣我們就去硬闖吧,生死由命誰命大誰活著。”張蘊張嘴想解釋什么卻終究還是無。
葉驚天急忙伸手攔住他:“大人你誤會我家小姐了,她是關心則亂罷了。我知道大人這么做完全沒有私心,這里只有我最合適。在敵人的眼皮下能自由來去的在只有我和秋姑娘,可是秋姑娘畢竟是女流,怎能讓她去涉險,所以一定是我去。”回頭對張蘊道:“小姐不必擔心,我獨自在這山里官兵想抓到我比登天還難,我有信心安然返回幽州。”對趙憶叢一拱到地說道:“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大人你了。”
起身向山下走去,一無反顧沒有絲毫的遲疑。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趙憶叢甚至也喜歡上了他,雖然知道他已不可能歸屬自己,但那種英雄豪情就讓人心折不已。也許有人比他的武功強,但是他那種光風霽月的坦蕩胸襟卻很難有的,這是一個讓人安定又有人堅定信仰的人。
“咱們也該動身了,哈娜你帶路吧。”趙憶叢起身就走,卻沒再看張蘊一眼。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