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蔚初早已淚流滿面,像瘋了一樣哭泣嘶吼,她心中的恐懼終于得到宣泄。
“我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你為什么要搶我的東西!為什么!我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爸爸,爸爸......你是我爸爸啊......你也偏愛她嗎,我們七八年的感情也不能讓你疼我嗎?”
“蔚初,傻孩子,你在說什么?是不是累壞了?爸爸當然也疼你啊,可小蔓也是我的女兒。”
周蔚初推開李建忠,力氣之大,李建忠踉蹌好幾步才站穩腳。
她向李蔓沖過去,手很扣住她的手,短短的指甲在李蔓手上拉住血痕,李蔓微微皺眉卻不為所動。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所以現在什么都要搶走?”
裴鄴坤護住李蔓,硬生生將周蔚初的手扒開,他拽住周蔚初的手臂,握得手背上青筋凸起。
“別太過分,這里是醫院。”
他甩下她的手,周蔚初被他的力量帶動,整個人朝邊上歪去,苦苦笑著,好在李建忠扶住她不然就癱坐在地上了。
李蔓說:“你口口聲聲稱為爸爸的人是我的父親,而我也沒有插足你們的感情,我沒有搶走你任何東西。”
李建忠哎喲幾聲,“有話好好說,干嘛呢這是!”
李蔓看到了她想看到的,可心中卻不痛快。
李建忠只關心周蔚初有沒有事,卻不慰問她一句,她自嘲般的一笑,她在喊出那聲爸的時候居然還有一絲期待。
裴鄴坤看周蔚初怎么看怎么不對勁,她不是不會忍的人,怎么會因為這點事就瘋成這樣,但關他屁事。
他拍拍李蔓肩膀帶人離開。
......
她什么心思,他都看得明白。
走出醫院,裴鄴坤把她拉到邊上的小公園,小型噴泉流著水,水柱時高時低,飛濺出些許水花,濺到人臂膀上涼涼的。
李蔓心中的不滿像是可樂的氣泡,漸漸消散以后再也激不起任何波瀾,她坐在長椅上,日光灼灼,晃得人睜不開眼睛,他站在她面前,投下的陰影籠住她。
她抬頭看他,“不坐嗎?”
裴鄴坤上前一步,雙手捧住她的臉,凝視一會說:“報仇了還不開心?”
李蔓笑了笑,伸手圈住他的腰,她埋在他腰腹間,似有些疲憊。
“鄴坤哥哥,你剛剛好男人啊。”她說的很軟,像只撒嬌的小貓咪。
“喲,還和我說俏皮話,看來心情很好?”
李蔓臉上的笑容漸斂,低聲道:“我當然開心啊,憋了這么久的一口氣終于可以釋放,可我不覺得有多痛快或者說我贏了,有些東西不是你的真的不會是你的。”
“李叔還是在意你的,你那聲爸差點把他叫哭了,如果不在意你周蔚初反應也不會這么大,他現在有他的家庭,肯定是以這個家庭為重,但也不會虧待你。道理你都懂,我也不想多說,這些事說多了沒意思,日子是自己的,不靠他也能過好。”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還是忍不住會有期待。”
裴鄴坤一手攬住她一手撫摸她腦袋,“乖,以后哥哥罩你。”
李蔓收緊手臂加深抱住他的力道,烈日打在她背上,灼熱而溫暖。
他知道她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需要一點點的時間來緩沖,表面再風輕云淡的人心里總有一個角落是脆弱的,你不能逼她使勁往前走。
裴鄴坤逗她,說:“兩只手抱你是不是感覺很好?”
“有點不習慣。”
他撫摸她頭發,柔順的發絲在陽光泛著淡淡的黃色。
裴鄴坤痞氣道:“等會你不習慣的多著呢。”
李蔓臉貼著他硬邦邦的小腹,他穿的牛仔褲,皮帶凸出一圈,t恤有幾道褶皺陷進皮帶縫里描繪出輪廓,腰部窄瘦線條硬朗,沒有一點贅肉。
她的心情不好不壞,這么多年,其實早就習慣,就算有一點失落也可以很快痊愈。
李蔓松開他,拉過他的手察看,打石膏的那截膚色明顯比其他地方要白很多,有些不倫不類。
她說:“還是當心著點吧,剛拆。你這膚色也是真夠奇怪的。”
“有什么奇怪的,跟褲襠里的兄弟一個色兒。”
“不要臉。”李蔓打了記他手臂,起身要走。
李蔓想,明明不是這個顏色。
裴鄴坤從后一把攬住她,將人勾到自己懷里,“你這女人真下流,說到我兄弟就樂呵的不行,哎,也不枉費它進進出出跋山涉水歷經險阻的去討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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