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也是昨天剛到的桐城,冰箱里空蕩蕩什么都還沒來得及購置,中午兩個人點的外賣,簡單的兩個炒菜,溫飽思□□,李蔓收衣服晾衣服他就跟在后面,這捏捏那摸摸的,那手恨不得粘在她屁股上。
一晃十二點半,李蔓進房間換衣服,裴鄴坤躺在她那張小床上看她脫衣服穿衣服。
李蔓說:“我估計一個小時左右吧,不會太久的,鑰匙我放桌上,你要出門記得帶著,我就不帶了。”
“就你那記性還叮囑我,身邊就一把鑰匙?”
“嗯,房東就給了我一把。”
李蔓套上牛仔褲,扣紐扣,隨手扎了個馬尾。
裴鄴坤說:“我在你這住一段時間,等會下去到那師傅那配兩把鑰匙去。”
李蔓轉身看他一眼,走到書桌邊上涂粉底,說:“你不回宿舍嗎?”
“手傷著也不能干活,那邊也沒什么好待的,就一幫老爺們臭烘烘的,這里舒坦,舒坦死了。”
“那你換洗的衣服呢?”
“等你開完會回來咱去逛街,該買的都買個全。”裴鄴坤拍拍這床,說:“最好把你這床也換了,一看就不結實,估計動兩下就得塌。”
說著他還彈壓幾下,床上的幾個娃娃被震得東倒西歪。
李蔓畫好眉毛制止他,“這床是房東的,弄壞得賠。”她撿起滾到地上的娃娃往床里頭一扔。
裴鄴坤捏起一個黃色的娃娃,說:“你什么眼光,買這么丑的。”
說起這個,李蔓覺得還是有必要和他坦誠,把話說清楚。
李蔓從抽屜里翻出馬夾袋,把一個個小娃娃都裝進去,她說:“這不是我買的,是別人送的。”
裴鄴坤手指摳進娃娃的眼珠子里,一下子就抓到重點,低低的重復道:“別人?”
李蔓搶過他手里的那只一起打包進馬夾袋,說:“前男友。”
裴鄴坤舔舔牙齒,“就上次在門口等你手里還拿玫瑰花的那個?”
“嗯。”
他微微勾著嘴角,“我說我當時怎么一見他就覺得這人像個傻逼。”
李蔓說:“他是個品行端正的人。哦,對了,我把娃娃放床上只是純粹的覺得好看,不用多想。”
“嗤——”
“我先去開會,走了。”她走到臥室門口頓住腳回過身說:“你心眼也不大。”
裴鄴坤腳丫子搭在一起,身子微微陷入軟床中,他盯著人離去的方向嗤笑一聲。
“小樣兒。”
夏天的困乏勁上來,沒一會便入了夢鄉,李蔓的床再小那也比宿舍的大,軟,更何況這里比宿舍干凈舒適,也沒什么大大小小的動靜,能睡得很安穩。
要不是這次意外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有個長假休息,這些年三班日夜倒,所謂的好覺十根手指頭都能掰清。
趁著現在得空,他就想好好和她在一起,多些時間相處,回頭上班了,指不定多久見一次面,他不知道她能不能忍,反正他光是現在這樣想想就覺得蛋疼了。
......
從前上課出行有什么事宜李蔓一般都會早到個十來分鐘,她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也不喜歡踩點的節奏,偌大的會議室里空無一人,十二點四十七分,離一點還有點時間。
她挑了靠左邊窗戶第四五排的位子坐下,會議室用的桌椅窗簾都是藍色的,大概有人來提前打過冷氣了,室內陰涼陰涼的。
陸陸續續有人進來,都是這學校的老教師,有些李蔓也不認得,微微頷首是比較禮貌而客氣的打招呼方式。
六月份剛來這個學校實習的時候也開過一次會,大抵是關于暑期學生安排和七月專業課補習的事情,那次她還是有點緊張的,先不說心理上的問題,踏出校園初入社會緊張也是難免的,這次相對而好很多,也許是因為上次寫生回來校長狠狠□□過,最壞的事情發生過后后面怎么看都只能是康陽大道。
徐蕎和她性格截然相反,她就是那種喜歡踩點到的,眼看還有一分鐘就一點,副校長坐在臺上都快張嘴講了,她噔噔噔的跑進來,眼睛一瞟坐在了李蔓后排。
李蔓拿出紙筆打算記一些要點,邊上的陳玉將她東西一收甩一邊,笑說:“不用這么細致,開會不過走個流程,年年都這樣,聽聽就好。”
副校長翻翻稿子,咳兩聲,說道:“這次會議有個幾點要著重說一下,第一,關于七月份寫生的事故問題,隨后后續已經得到完善的處理,但還是對學校的形象造成了負面影響,所以明年的寫生活動先暫時取消,具體到時候再安排,也希望各位老師給學生做好安全工作,無論是有活動外出還是在校學習期間,每年各個學校都會有大大小小的意外發生,令人惋惜心痛,高中生處于青春期,叛逆的心理不可避免,容易做出沖動的事情,但生命安全是第一......”
李蔓聽的很認真,也十分贊同,即使就像陳玉說的,這是個流程,年年都這樣,就像從前在讀書時每每寒暑假前夕班主任都會講一些安全問題,但也像副校長說的,年年各個學校都會有大大小小的意外發生。
李蔓記得,初中時隔壁班兩個男孩子周末出來玩,在學校的大河邊,具體也不清楚,聽說是男孩子之間攀比,說敢不敢下去游泳,結果一男孩跳下去,河水深,掙扎幾下人就沉了下去,另外那男孩嚇得魂都沒了,而兩人都不會游泳。
上次也是,徐鵬和楊盼與同宿舍的同學鬧了點小分歧,把桌椅稀里嘩啦的砸得那叫一個響,陳玉當時有事是她上樓去勸說的,也許因為是新來的老師學生不怕她,和她頂嘴句句都是粗話,最后還是教導主任來處理的,明面上說知錯了,誰知轉眼兩個男生憋著氣就跑外頭去了,也幸好只是受了點傷。
徐蕎戳戳李蔓肩膀,靠過去掩住嘴小聲道:“昨晚成了沒?”
李蔓身子往后仰,微微側過頭,“嗯,謝謝你。”
徐蕎說:“那我就放心了,至少韓傅明沒戲了。”
李蔓笑笑目光又重新聚集在副校長身上,在說八月補習的安排,李蔓和陳玉帶的這屆要升高三了,而美術高考在十二月低左右,也就是說還有四個月就考試,學校其實比起文化課更看重美術分數,美術考高了的話文化課的分數不用太高,除非是要去特別好的一本學校。
散會的時候李蔓叫住陳玉,她沒有藝考的經驗,不知道該怎么去帶高三的學生,再者,高三是個敏感時期,學生壓力大老師也壓力大,她沒有把握自己可以做的很好。
陳玉拍拍她肩膀,她一向豁達開朗,笑著說:“我知道你做事細心,也知道你心里沒底,可每個老師都是這么過來的,畫畫這事先天勤奮是優勢,后天努力也可補拙,和文化課學習不一樣,老師的教法也不一樣,不必遵循死法,現在的孩子壓力都很大,如果說美術對他們來說是考試,我更希望他們把這個當做放松的一種方式,太緊張太擔憂反而壞事。學生要這樣的心態,老師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