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正月十五,這年算是徹底過完了。
蕭斯年的滿月宴一過,蕭時宴便開始著手準備離開雁北,與秦老將軍等人繼續帶兵南下。
這一走,還不知幾個月后才能回來。
是以,今日在蕭時宴出發前,夏時錦親自侍奉他束發更衣。
蕭時宴眸眼低垂,視線鎖定在夏時錦的臉上,瞧著她認真為他穿衣系扣的模樣。
他唇角淺勾,眉眼帶笑,戀戀不舍地享受著這難得的溫存。
夏時錦察覺到那道熾烈的視線,抬眸瞧了蕭時宴一眼,又低下了頭。
雙手拿起掛在一旁的皮制腰帶,一邊繞到他的腰背之后束緊,一邊同蕭時宴問起了秦府那邊的事。
“昨日聽阿紫說,秦婳因涂了胭脂水粉而爛了臉,可是你暗中派人干的?”
蕭時宴笑而不語,算是默認。
夏時錦仰起面頰看他,眸眼晶晶亮地笑道:“惡人果然還得惡人治,謝王爺替我和斯年出氣。”
一句話讓蕭時宴哭笑不得,眉頭輕挑,他半瞇眸眼地覷著夏時錦。
“又罵又謝的,欲擒故縱是被阿錦玩兒得明明白白。”
話落,蕭時宴握住夏時錦的左手,將她腕上的佛珠手串取下,扔到了一旁的炭火爐里。
夏時錦蹙眉可惜道:“好好的為何扔了?”
蕭時宴轉身取來一個全新的沉香佛珠串套到她的細腕上。
他握著夏時錦的雙手,指腹輕撫摩挲,慢聲道:“本王殺孽重,手上沾染的人命何其多,捻過的佛珠想來也是承載了極重的業障,阿錦戴著,怕是會招來厄運,難以保你平安。”
“這串是本王請寺里高僧誦經開過光的,干干凈凈,想來定是靈驗。”
低頭瞧著腕上的手串,夏時錦感受到了那份的用心。
實話實說,除了當初強取豪奪的卑鄙無恥,蕭時宴平日里對她周到心細,確實無可挑剔。
夏時錦有點小感動,遂關心道:“何時回來?”
“阿錦可是盼著本王回來?”
夏時錦沒說盼,也沒說不盼。
蕭時宴嘆氣自嘲。
“阿錦定是每日都盼著本王死在戰場上,到時,便可跟阿野雙宿雙飛。”
“王爺知道便好,所以......”頓了頓,夏時錦笑道:“千萬別讓我得逞。”
似是懷疑自己聽錯,蕭時宴恍惚了一瞬,笑意才從他唇角綻開,銳利孤傲的眉眼也跟著染上一片暖意。
蕭時宴心里美,唇角壓也壓不下去。
“放心,自古禍害遺千年,本王是卑鄙小人,最是見不得有情人終成眷屬。”
“就算是做鬼,也定會回來纏著阿錦。”
他帶著夏時錦的雙手,繞扣到她的身后。
牽著她的雙手,摟著她的細腰,兩人身體毫無間隙地緊貼在一起。
夏時錦預測到蕭時宴要做什么,于是身子后仰,躲著蕭時宴的追吻。
腰差點要彎斷,那鋪天蓋地的親吻是躲也躲不掉。
半晌后,蕭時宴輕喘道:“等本王奪個天下回來給你。”
......
上京城,勤政殿。
蕭澤自年前的兩個月便開始等,等到年都過完了,才等來探子從雁北送來的密信。
可信箋展開,卻是陌生無比的筆跡。
阿錦與皇叔我恩愛無比,侄兒勿念。有心思兒女情長,不如花花心思如何打敗本王。
“蕭時宴!”
蕭澤氣得揮拳砸桌,不夠解氣,直接將身前的書案掀翻。
折子、墨硯、筆架稀里嘩啦地散落一地,一如他糟糕透頂的心情。
九思公公撿起那密信瞧了一眼,心中了然。
派去策劃偷夏時錦的探子,怕是早被蕭時宴給連鍋端了。
難怪兩個多月都沒個信兒。
蕭澤怒不可遏,高聲道:“朕要親自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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