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象著夏時錦在被烈火灼燒時的痛苦。
如果那夜也能下雨該多好啊。
這樣他的阿錦或許就能救出來。
為何當時他沒有勇氣沖進來救她呢?
是他貪生怕死、是他太過自私。
蕭澤一邊自責,一邊回想著與夏時錦近一年以來的點點滴滴。
想著想著,他想到了撞見她與秦野同眠的場景,無處釋放的悔恨、痛苦和思念,瞬間便尋到了發泄的點。
都是秦野,若不是秦野,他和夏時錦便不會落得這般境地。
一想到秦野還活著,蕭澤便滿腔怒火。
他要讓秦野不得好死,要讓整個秦家都給夏時錦陪葬。
蕭澤騰地撐身站起,頂著夜月,衣袍盈風而滿地又朝著勤政殿而去。
“九思,傳刑部尚書和樞密使速速入宮。”
半個時辰后,兩位大臣被連夜請進勤政殿。
“雁北秦家叛國通敵、意圖謀逆的案子,查得如何了?”蕭澤問。
刑部尚書回:“啟稟皇上,暫時還未搜到有力的證據。”
蕭澤冷聲罵了句:“廢物。”
他轉而又問掌管兵權的樞密使:“秦家軍的虎符可派人去收?”
“回稟皇上,虎符已經收上來了。”
蕭澤又問:“秦家二公子的下落,可有眉目?”
兩位大臣兩股戰戰。
“啟稟皇上,秦家二公子就如同遁形了一般,各州城門嚴加搜查,也未尋到蛛絲馬跡。”
蕭澤冷笑。
“搜不到,就逼他出來,就不信他能眼睜睜地看著家人落難而不救。”
又提點了二人幾句,蕭澤便讓那兩位大臣退下了。
九思公公收到蕭澤的眼神示意,故意跟出去恭送兩位大臣。
有些話,蕭澤身為一國之君,不便說出口的,他這個御前太監卻可說出來點點兩位大臣。
九思公公笑吟吟地體恤道:“二位大人,這雁北那邊的差事不好辦吧。”
“誰說不是呢。這秦老將軍戎馬一生,功勛赫赫,在百姓間威望頗高,如何搜得出通敵叛國的證據來?”
九思公公笑道:“咳,欲加其罪,何患無辭?在咱家看來,大人們辦事也莫要太過守死理。”
“這個罪名行不通,便換個罪名。”
“那秦二公子在行刑前,被人劫走,上京城的官民都是有目共睹的。”
“救走秦二公子的人來路不明,都蒙著面呢,誰知是哪兒的人。”
九思公公點到為止,甩了甩拂塵,躬身笑道:“夜色已深,二位大人快早些回府歇息吧。”
幾日后。
突離,王庭。
秦野已被蕭時宴關了五六日。
趁他酒醉昏睡之時,梁勉將他的手腳都戴上了鐐銬,防止秦野再發瘋去糾纏夏時錦。
雖說是囚禁,可對秦野卻也是好吃好喝地供著。
朱厭拎著食盒進來,先給秦野遞了一杯剛剛煮好的羊奶。
“二公子,快起來用膳吧。”
秦野頭枕著雙臂,翹著二郎腿,躺在那兒閉目不語。
朱厭見他不吃不也不喝,將那杯羊奶又放回了食盒。
坐在一旁獨自啃起了羊排:“要屬下說,二公子也趁早收收心吧。”
“昔日的夏皇后如今都懷了王爺的孩子,明日兩人就要拜堂成親了,公子再怎么折騰,那都是沒戲了。”
“這說明什么,說明公子和她是有緣無分。”
“天下女人何其多,以公子這樣的相貌和身份,找什么樣的好女子沒有,何必非得可那一棵樹上吊死,白白傷了你和王爺多年的兄弟情義。”
“我爹說了,這女人就跟衣服一樣,舊了就換,新的更好,深情在流年歲月面前,不比那碎銀幾兩值錢。”
就在朱厭絮絮叨叨時,梁勉跑了進來。
“不好了,雁北那邊來了急報,秦家通敵叛國的罪名落實,秦府昨日連夜被抄家,十日后全府上下將被游街抄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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