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沖進她的寢宮,這個女人仍然是勉強維持著鎮定,直到他遞給她一只裝著遺書信箋的匣,她的臉色終于變了。
遺書是昭寧公主的亡夫,石家當主無病留給她的。石無病本人,則是在八年前就已經病故。
這個物件,是朱頤在抄沒石家時找著的。很顯然,石無病并不想讓妻太早看見它,所以藏得很是隱匿。
昭寧公主看完這份遺書,面色頓時變得比死者更為蒼白,她渾身痙攣著,眼的光芒讓人感覺毛骨悚然,隨即發出一聲凄厲的哀號聲。
不等眾人反映過來,她拿起梳妝臺上的金剪,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朱頤命人砍下了她的首級,一路傳號過去,無數忠誠于她的亂軍群龍無首,只好束手就擒。
那封染了血跡的遺書,朱頤拿到手里一看,心也頗有驚濤駭浪。
石無病在遺書,近乎瘋狂的詛咒他出身的石家,說他有生之年,都要用自己的手葬送這個所謂的名門世家。
于是他裝作對昭寧公主傾心,將她娶入家門,寵溺縱容著她,聽任她拿石家的資源,人脈來完成她個人的野心。
只有謀反篡位,才能真正葬送百年門閥的石家。
石無病逝世之時,昭寧的事業正是“蒸蒸日上”,但他也在遺書冷笑著詛咒了自己的妻,并要求她死后不準葬入自己的墓。
他嫌她太臟。
昭寧在失去一切后,看了這封遺書,終于知道了自己后半段人生,也不過是別人報復的工具而已,她
整個人都崩潰了。
朱頤嘆了一聲,對這位長公主卻絲毫不見同情。
他抬眼望去,卻發覺自己一馬當先,身前再無一人。
出現在眼前的,卻是燃成一片的宏大后宮,以及,漢白玉大道上,赤著腳,衣衫凌亂的少女。
眼前的少女,白衣被火焰熏得四散飛揚,緊抿的雙唇,卻顯示出她的悲傷與堅毅。
他縱馬上前,一把將她擄到馬上,不顧她的尖叫掙扎,仔細打量著她。
眼前的面貌,仿佛和某段塵封的記憶重合。
他面上漾起狂野不羈的笑容,不由分說的將她揉入懷——
“好久不見,糍米團……”
他哈哈大笑著,喊出了幼時念念不忘的名字。
身后,宮傾了,殿頹了,火舌將一切都毀滅,只剩下情愿與不情愿的兩人,緊緊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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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浩瀚流轉的江心,一輪明月已經升起來了,小舟獨立,垂釣之人也收起了釣竿。
朱聞回到船艙,只見疏真歪倒在正央,她多飲了幾杯,幾乎是睡著了。
“不知道頤兒怎樣了,大概已經攻入京城了吧?”
疏真瞥了他一眼,仿佛在怪他胡亂操心,“聽到有仗可打,你有手癢了?”
朱聞喊冤,“我只是擔心這小胡作非為,徹底成了拖疆野馬……”
疏真唔了一聲,隨即卻好似想到了什么,從半睡半醒跳起身來,”糟了,我忘了告訴他,宮里還有位***要他照顧……”
她正要轉身回岸,卻被朱聞摟在了懷里,“別去管小兒輩的事情了,頤兒的記性可好著呢……”
他含笑的聲音,在她耳邊無聲蠱惑,“他一直掛念著他的糍米團呢……”
他含著笑,眼閃著光,將她抱入懷,隨手一揮,竹簾垂下,頓時打散一江清風朗月,只剩下艙旖旎。
(完)
明天還有個番外,不長。后天該開新了,我也有了一點存稿了,握拳努力ig(全本.n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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